R.H.Wai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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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梗；

设定：两人原本没见过面；

预警：灵魂上是赤琴，且主角视角；本章回忆含严重暴力情节，雷者慎入！

前情提要：正牌探员被关进了熟悉的自家审讯室，而老大则顺利进入FBI系统获取了重要情报，探员赶紧把老大拖下水，在两人禁闭式同居的过程中，探员和老大几乎同时醒悟，在互换身体之后的梦境，是对方的真实记忆？！探员窥探到了老大内心深处的秘密，第一次触摸到自己以外的另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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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站在浴室里，选择冲个凉水澡来让自己冷静一下，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庞，不断翕动嘴唇，可他连一个字都听不见，就看见其被身后窜起的火焰所包裹，肢体角度诡谲地扭曲着挣扎着，最后缩成一团倒在地上，被更加气焰嚣张的火舌所吞噬，不再动弹。

 

脂肪燃烧的腐臭味充斥着鼻腔，令他有点羡慕那晕倒在他脚边，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的小胖子，只有那家伙从此彻底离开了这个地牢，而他自己则有一部分永远停留在那儿，再也回不到他原本的躯壳里。

 

Gin猛地晃了下脑袋，试图驱赶走回忆里那历历在目的鲜活画面，他猛地一拳砸向浴室的瓷砖，恼怒地意识到，这些年来，他尽力避免使用自动打火机，能用车上的点烟器或火柴时，就绝不会用看似方便的打火机，其实，也是受到那个梦魇的影响，潜意识不自觉的行为，可恶，他才没有那么脆弱，全是些久远的往事，对如今成为冷血杀手的自己，根本就不值一提，他的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苦笑，没错，还有什么场面是他没见过的，都是那个该死的FBI，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Gin走出浴室，用干毛巾擦了下短发，懒得再去拿吹风机吹干，不料，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着凉了吗？他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才发现自己居然洗了近两倍的正常时间，略感恼火地微微皱了下眉。

 

“呐，问James要点鲜榨橙汁喝，富含维生素C，感冒好得快点，”那个混蛋赤井自说自话地将对讲机和一张纸一同塞给他，“这是我做土豆炖牛肉所需要的食材，你也不想顿顿都吃泡面那么凄惨吧？既然活着，追求点生活品质，好好照顾自己，难道不应该是最基本的吗？”

 

“哼，你自己的身体素质那么糟糕，连洗个区区冷水澡都吃不消，可别妄想怪到我的头上，”Gin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在沙发上坐下，盯着纸上的内容仔细地钻研了半晌，也没发现有动过手脚、留下暗号之类的痕迹，这才抬起头来，望着那个给他倒了杯温水走回来的探员，冷冰冰地说道，“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要求，但你人别在这儿转悠，对讲机的接通密码，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个叛徒给侥幸偷看去的。”

 

“放心，Gin，我只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保证没耍任何花招。”

 

只见对方微笑着耸了耸肩，等其走进浴室关上门，他才开始拨号。

 

这次被派来的人依然是Jodie，拎来了一大桶果汁，见他打了个喷嚏，就赶紧叮嘱他要当心身体，Gin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递过纸条。

 

“这是要做你的拿手菜土豆炖牛肉吗？”女人一脸好奇地问道，“也做给那家伙吃？有这个必要吗？我们可以送外卖便当过来啊。”

 

Gin十分不爽地瞪了对方一眼，心想自己凭什么就不能吃了？！八成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也没吃过，这么一想，他又心情愉悦起来，于是忍不住语调轻快地说道：“没关系，他只是顺便的，我自己想吃。”

 

话音刚落，他就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心里暗自琢磨，下回得让那个老头换个人来，总应付女人这种麻烦的生物，让他有点神经衰弱。

 

回来时浴室里已经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那个家伙突然不再跟他处处作对，反倒让他有点不适应，特别是他自己脸上露出的温柔表情，实在看着就奇怪，Gin这么想着，脸上不由浮现出一脸郁闷的神情，给自己倒了杯橙汁，配上切片面包，坐在厨房的餐桌边上吃了起来。

 

“呐，Gin，怎么不等我一起？光吃这白面包的味道不怎么样吧？瞧你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扫了一眼对方还在拿木梳打理的长发，似乎挑不出什么刺来，便撇了撇嘴，用慵懒的口吻说道：“别傻了，我才不是因为这个不爽，有条件享受奢华，我自然不会拒绝，但事实上，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吃什么还不都一样。”

 

“嗯，你这说法，以前的我一定也会赞同吧，但自从我自己烹饪食物开始，我才真正地体会到，吃东西其实是在品尝制作者的心意。”

 

Gin于是嗤笑了一声，摇了摇脑袋叹息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那就拭目以待，等你尝过了我做的土豆炖牛肉，再争论也不迟，不过，还得麻烦你在边上陪我一起站着，毕竟，这可是你的拿手菜。”

 

那混蛋故意在最后的“你”字上加重了音调，他不由得蹙起眉头，稍作思索，却发现自己倒真没有能够推诿的借口，便不屑地耸了耸肩。

 

“无所谓，反正，我是绝不会亲自动手的。”

 

“啊，有你陪在我身边看着，就已经足够了，我很期待呢，Gin。”

 

他则颇具讽刺意味地挑了挑眉，喝光杯中的橙汁，起身离开餐桌。

 

等他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琴酒，从次卧里出来的时候，只见那个FBI正襟危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纸和笔，照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抄写，于是他绕到对方背后，瞟了一眼，果然是他之前所浏览过的报纸内容。

 

“看你那么一脸严肃的表情，难不成是找到什么突破口了吗？”

 

“不，还没有，但既然你已经给了我提示，叫我先区分出哪些是组织登的，就说明它们一定有什么共同点，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赤井那自信满满的口吻，在他听来未免有点刺耳，他当时的一句无心调侃，没想到竟成了对方的敲门砖，令他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放心，就算我假借你的身份，跟组织重新联系上了，依我看来，等着迎接我的可未必就是什么好消息。”

 

“此话怎讲？！”他不禁感到一股无名怒火在心里肆意蔓延开来。

 

“你不会真觉得，那位先生就如此相信你，丝毫不担心你跟我们FBI做了交易？”赤井抬起头来，幽幽地递过来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毕竟，你可不是Kir这种不知道其幕后身份的小人物，虽同样被擒，但组织所采取的对策，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可能性，你不这么认为吗？”

 

Gin面无表情地保持着沉默，对方所说的话，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他不愿意从这个角度去想罢了，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一颗弃子。

 

“打个比方，现在组织的人冲进来，你觉得他们是来救你走的，还是直接来刺杀你的，哪个概率更大些呢？”对方见他依旧不吭声，于是又进一步追问道，“原本不了解你的过往，我也不敢扬言什么，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Gin，我打心底里为你如今的处境感到担忧，你真觉得自己还可以回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被委以重用吗？”

 

“哼，赤井秀一，你该不会愚蠢到，想在我身上寻找所谓黑泽阵的影子吧？那孩子早就不存在了，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的言语打动。”

 

Gin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唇角勾起高傲的弧度，他是不会认输的。

 

“当然，我也不是过去的那个我，”那家伙放下了手中的纸和笔，用一种无比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说道，“但毋庸置疑的是，恐怕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懂你，Gin，而你显然不是那种喜欢敞开心扉的类型。”

 

“嘁，一个可以亲手烧死同伴的小孩，倒不令你觉得毛骨悚然？”他不禁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眯起眼睛回瞪着对方灼热的视线，“若连你这个正义使者都认为我值得拯救，让那些惨死的灵魂要如何安息呢？”

 

“他们的死亡是别人决定的，你只是被迫扣动了扳机而已，况且，你还救下了那个原本必死无疑的小胖子，我可不认为，这是只顾自己求生的家伙，会在第一时间立马想到的事，人的善与恶，本来就不能脱离环境去评判，我想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从来都不是个弱者，Gin。”

 

对方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流动着的光彩，以及线条坚毅的下巴，让他无法反驳其言论之荒谬，但他脑子里随即就冒出了反击的利器，于是不假思索地用嘲讽的口吻反问道：“那宫野明美也的确该死吗？”

 

只见赤井一下子捏紧了拳头，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用那低沉的声线缓缓说道：“我承认，害她引火烧身的人确实是我，但我不会忘记，真正该为此必须付出代价的人，依然还是那位先生。”

 

Gin听闻却只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把头转向门外渐近的脚步声，“或许，你之所以能这么说，只是因为你对她们俩都不过如此而已。”

 

可惜还没收到对方的回应，就传来了敲门声，他与其对视一眼后，便朝门口走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接过赤井前女友递过来的袋子。

 

“等等，秀，你不是一直喝波本的吗？怎么突然改喝起琴酒了？”

 

他礼貌地道谢后，正想把门关上，不料却被对方伸脚挡住了门缝，眼前这个女人的鼻子可还真灵，大概由于其自身就是个酒鬼的缘故。

 

“嗯，偶尔也想换换心情。”他尽量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答道。

 

“呐，秀，你可千万不能被那家伙给骗了，一定要随时保持警惕。”Jodie特意凑到他耳边，冲他小声叮咛，令他不由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间感觉十分诡异的距离，Gin双眉紧蹙，却并非单纯出于其刚才的行为，而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竟早已习惯了赤井的亲密举动。

 

“你的担心全是多余的，放心好了。”他面无表情地冷冷宽慰道，随即将大门用力关上，这回那个女人识趣地缩回了脚，并未纠缠下去。

 

Gin把食材往厨房流理台上一扔，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个一言不发的FBI探员，用充满戏谑的语调揶揄道：“怎么？被我戳中了痛处？生气了？你的拿手菜还做不做？我可没闲心陪你这么一直耗下去。”

 

“做，当然做，”只见对方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叼在嘴里，脸上挂着一副挑衅的表情慢慢踱步到他的身边，先将口腔里的烟雾悉数喷到他的脸上后，又亲昵地把那根烟递到了他的唇边，并冲着他耳畔呢喃，“而且，我想要做的，可不只有土豆炖牛肉而已。”

 

 “哼，大白天的就恬不知耻，你的那些同事们，真的认识你吗？” 他冷笑一声，却也并未闪躲，毫不客气地张开双唇轻轻衔住那支烟。

 

“彼此彼此，组织里的人，同样丝毫不了解你这个冷血杀手吧，”赤井边说边开始忙碌起来，毫不介意地戴上墙边挂着的粉红色围裙，手脚麻利地冲洗食材，显得得心应手，“那么，既然揭过我的伤疤了，礼尚往来，这回换你来体验一下如何？我可是很好奇，那个跟你来自同一个孤儿院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亲眼看着他死去，不好受吧？”

 

“切，真无聊，已经杀掉的人的脸和名字，我是从来不去记的。”他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它翻腾着，变化着形状，向上飘远。

 

“呐，Gin，你该不会真的忘了吧？连带着其最后的遗言一起？”那个家伙随即转过头来，用满是狐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原来如此，聪明如你，并非察觉不到其真实意图，只是被潜意识给藏起来了吗？我有在梦里一字不漏地听到，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哼，你现在的任务难道不该是好好做菜吗？指望我待在这里，就把嘴闭上，重温旧梦这种事，我非但没兴趣，也完全没有这个需要。”

 

Gin凶神恶煞地瞪了对方一眼，他想自己并不害怕会听到的内容，反正什么都无法改变如今的自己，他没有在逃避什么，Vodka也一直跟着自己，他可不是那种触景生情的懦夫，他只是讨厌回想起被背叛的感觉，那只会令他更加憎恨眼前的这个叛徒，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好吧，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毕竟，有些事只会欲速则不达，”赤井转回身去，将洗好的洋葱浸没到水里，“就如同给洋葱剥皮一样，起初没掌握窍门的我，眼睛里总会被它刺激出泪水，其实，只要把它放在盆里泡一会儿，然后这么用手揉搓，瞧，这层皮就全被剥开来了。”

 

“嘁，就算去了皮，等你切洋葱时，还不是得面临同样的困境？”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其实，他倒并不讨厌吃洋葱，但也从没摸过生的。

 

“不，用热水浸泡，或在刀尖上沾水后再切，就能轻易解决了，”赤井忍不住嘴角上扬，取出剥了皮的洋葱，开始切丝，“所以，只要给予足够的温柔去对待，无论看上去多么棘手，都有着和解的可能。”

 

“哼，别光顾着跟我讲大道理，当心不要切到我的手指头才是。”Gin特意加重语气强调了下“我”这个字，显得对方若非是在使用他自己的身体，他才懒得去关心，然而，看到一绺金发从其肩头滑下时，他还是立刻伸出手去，将它轻轻别到赤井的耳后，以免遮挡住了视线。

 

“抱歉，很久没留长发，都快忘了总有些注意事项得放在心上，”赤井侧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虽然以前的我并不做菜。”

 

“喂，你不用自作多情笑得那么欢吧，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头发沾上奇怪的味道罢了。”他微微皱起眉头，弹了弹烟灰，轻咳了一声。

 

“好了，接下去我得要用心投入了，第一次给我的宿敌恋人先生烹饪美食，我可绝对不能出丑。”对方并没深究，却依然满脸的笑意。

 

Gin想不起来，有多久没进厨房了，在孤儿院时倒还偷溜进去过，成年后，他一直视其为无需自己动手的麻烦事，仅此而已，漠不关心。

 

他注视着赤井把土豆和胡萝卜分别去皮后切块，大小均匀，显然是为了让每块食物都能口感保持一致，给牛肉切片的刀工也很精细，在烧热的锅里加少许油后，放入牛肉翻炒的动作显得颇有架势，刚刚冒出水汽便又盛出，换成洋葱、土豆和胡萝卜一起翻炒，并加入酱油和甜料酒，看着那家伙尝了一小口汤汁的味道后，露出满意的神情，不禁也多少勾起了他的食欲。

 

“好了，在锅里加入没过土豆的水，然后把切好的牛肉倒进去，盖上锅盖焖煮十五到二十分钟，把土豆焖软了，再收汁，就大功告成。”

 

只见对方边解释边熟练地操作着，洗了手后，倚靠在流理台边上，面朝着他，笑得一脸得意，“怎么样？没想到我的厨艺那么厉害吧？”

 

“说到底，不过是做菜罢了，哪个家庭主妇不会做这道家常菜？”他当然不会泄露自己心中的赞叹，冷嘲热讽道，“要我说，最好笑的大概就属这件围裙了，亏你面不改色穿得上去，我这副模样若给组织的人看到，非被笑掉大牙不可。”

 

“哦，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的确很可爱啊，粉色的格子图案上，还有两只俏皮的猫咪，一只白猫，一只黑猫，是不是很像我们俩呢？”那厚颜无耻的混蛋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好一阵端详后，又贴到他耳边引诱道，“呐，Gin，你喜欢的话，今晚我就穿着这件围裙做如何？”

 

“滚，赤井秀一，我对这身体互换所产生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了，”他用力推开对方，冷冰冰地提醒道，“小心别把你的拿手菜给烧焦了。”

 

“放心，我看着时间呢，常言说得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保证你吃得满意，”赤井不顾他凶狠的眼神，依然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况且，比起这具我自己的躯体，现在的我，倒是对你的灵魂更感兴趣，Gin，我很期待跟真正的、完整的你在一起。”

 

“哦？是吗？你就不怕我会直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Gin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墨绿色瞳孔，里面所闪烁着的真挚光芒，令他无法欺骗自己，这只不过是对方在开玩笑，他明白赤井是认真的，但他依然不会相信任何人，甚至就连那个小胖子，也蠢得无法信赖。

 

“不，你不会的，小心谨慎的你，绝不会在确认互换结束之前，贸然杀我，所以，这简直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一定会把你拉出深渊。”

 

赤井信誓旦旦地撂下话后，就朝那已经溢出诱人香味的锅走去，他于是径自走到餐桌边坐下，调整了一下心情，等着品尝美味佳肴。

 

炖得极酥的牛肉和土豆，配上拌了其酱汁的米饭，果然很下饭，Gin吃着、吃着，心头不禁涌上些许感动，这是他真正意义上头一回，全程看着某个他认识的人特意为自己下厨，而且，这道家常菜与他在外面餐厅里吃的所谓高级料理不同，有一种让人怀念的、像家的味道。

 

他也说不清，这是不是由于他们这对宿敌，居然似对恋人一般，紧挨着对方坐着，从同一个锅里夹菜所生出来的荒谬错觉，他只知道，自己完全不想再去争辩烹饪食物的意义了，显然，他的胃已经被征服。

 

饭后，赤井仍旧戴上那条围裙去刷锅洗碗，他则悠闲地捧着本书，窝在沙发里看了起来，平时忙于组织的各种大小任务，让他很难抽出整块的时间来享受阅读的乐趣，很快他就看得入了迷，甚至连那家伙走到自己身后，都没能察觉，直到对方突然开口，才把他给吓了一跳。

 

“哦？原来你也爱看推理小说？我们两人可还真相像呢，Gin。”

 

“白痴，明明是你当初提的要求，FBI才只在屋里放了这类书籍。”

 

他懒得再搭理那家伙，于是换了个姿势，正想重新埋头读下去，谁料对方旋即贴着他身侧坐下，脸上挂着一副无所谓惧的自信表情。

 

“正巧，这本书我之前只看了个开头，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找出犯人，当然，还得说出使用了怎样的诡计，你敢不敢跟我一较高下？”

 

“喂，两个人看一本书很挤啊，你去笔记本电脑上看电子版吧，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看完了，打算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这可不行，两人看的进度不一样，怎么能算是公平的较量呢？况且，我完全没有理由把已经看完的书列入自己的所需物品清单。”

 

“切，真是麻烦。”对方的说辞倒也挑不出毛病，于是，他只是抱怨了一声，便又继续更加专注地看了下去，同时，在脑子里思索着各种可能性，比起方才一个人的惬意，现在两个人似乎越发有趣了。

 

结果，过于急功近利的他堪称完美地落入了作者设下的陷阱里，甚至连手法都描述得一模一样，只可惜是错误的答案，而那个家伙，虽然凭直觉猜出了真凶，却也一直看到最后，俩人才同时获悉真相。

 

“啊，实在是部构思巧妙的好书，看了让人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听闻赤井的感叹，他不由略感痛苦地扭了扭脖子，斜睨着对方，“这本书是写得不错，但要不是你这个混蛋害我看得脖子都快断了，我才不会上那个诱饵的当。”

 

“哈哈，我也差点就中计了，只是小说看多了，难免总会摸出点规律来罢了，总之，我们这次算是打了个平手，下次再比吧，Gin，现在，我先去热饭，吃完晚饭，我继续教你打台球的高难度技巧如何？想要缓解身体的疲劳，做些适量的运动，可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他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这才发现一个下午的时光，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悄然流逝了，这种不用时刻戒备、应对危机的轻松生活，美好的根本不该属于他似的，Gin望着那个探员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不由嘴角微微上翘，嗯，又可以吃土豆炖牛肉了啊，他离吃厌这道菜还有着无比遥远的距离，他忍不住遐想，或许，让他吃一辈子都行。

 

无可否认，赤井打起台球来，的确是又有型又精准，在布局上也很有一套，他终于学会了所有台球技巧，俩人边饮酒边打得酣畅淋漓，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那家伙又意味深长地给他递过来一杯鸡尾酒——床笫之间，他才意识到，原来钟上的指针已跨过了十二点。

 

“怎么？你真打算这么玩火下去？小心陷得太深，无法自拔。”Gin接过酒杯，啜饮了一口，似乎比上次喝时还要浓烈，厚重的口感令人十分陶醉，不愧是睡前鸡尾酒里的经典款，激起了他的几分兴致。

 

只见对方竖起左手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嘴唇上，用暧昧十足的口吻说道：“同样的警告，不用对我说两次，Gin，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等他们双双躺倒在主卧的大床上，赤井凑上来亲吻他的双唇时，他才猛然清醒地意识到，那个家伙与之前的表现有所不同，对方仿佛是在同另一个人亲热，Gin不由缩起身子，推开眼前那张他自己的脸。

 

“喂！我不是黑泽阵，我就是Gin，别妄想和虚幻的人在一起！”

 

“我不仅知道你是Gin，我还清楚地看见了你的灵魂，哪怕你还没从黑暗中醒过来，但我依然能够看见！别试图抵抗你的内心，Gin，所有过去的事，都只是无法改变的曾经，而我们将会是彼此的未来。”

 

那双凝视着他的绿眸里灼热的高温令他难以忍受继续对视下去，于是，转过身，把头埋在枕头里，不再理睬对方，他已完全没了兴致，谁知赤井从他背后伸过手来，环抱住了他的腰侧，并把额头贴在他的后颈上，温热的鼻息直钻进他的颈窝里，似乎打算就以这个睡姿入眠。

 

Gin忍不住把那条手臂给甩开，但对方很快就倔强地又放回来，折腾几次后，他终于懒得再去搭理那个混蛋，在这格外漫长的一天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比身体还要累，他的眼皮渐渐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等他再睁开眼，眼前已换了一幅场景，Gin心里明白，他又一次闯进了赤井的童年记忆里，他面前依然还是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只不过这回其双手都提着旅行袋，背上也背着个大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帽檐在烈阳照耀下投下的一片阴影，让他依旧看不清其面容。

 

“爸爸，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他站在门口，低垂下脑袋，Gin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不就是误杀了一头驼鹿，用得着如此自责吗？

 

“当然，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那个男人恢复了最初在湖边时的模样，温文尔雅地笑着，“下次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打猎，好吗？”

 

“好，一言为定！今后我一定会按正确的方式去做，请相信我！”Gin感受着那孩子的胸腔剧烈起伏着，默默地望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反倒不想再暗自嘲笑赤井了，他是如此真切地体会到，许下诺言在其内心深处的重要性，那个家伙之前所说的一切居然都是认真的吗？！

 

然而，梦境并没有随着那个男人的离开而结束，那孩子回到屋里，拿起客厅里摆放着的一个相框，走到似乎是其自己的温馨小房间里，把它放在床头上，并直勾勾地注视了那张照片良久，心中满是不舍。

 

这回，Gin看清了照片里的脸，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有什么东西从他遗忘了的记忆角落里不断向上翻涌，没错，他以前见过这张脸，原来即使他并未主动去记杀掉的人的脸和名字，但不代表潜意识也会将它们忘个一干二净么，他毫无预兆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彻底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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