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前文链接： 【1-10】

 

【你的名字】梗；

设定：两人原本没见过面；

预警：灵魂上是赤琴，且主角视角；本章回忆含严重暴力情节，雷者慎入！

前情提要：正牌探员被关进了熟悉的自家审讯室，而老大则顺利进入FBI系统获取了重要情报，探员赶紧把老大拖下水，在两人禁闭式同居的过程中，探员和老大几乎同时醒悟，在互换身体之后的梦境，是对方的真实记忆？！探员窥探到了老大内心深处的秘密，想加以拯救；老大则发现探员的父亲，竟是被自己处决了的老鼠？！

 

—————————————————————————————— 

 

赤井紧紧地搂着怀里的男人，心想自己没被对方踢下床去，那道美味的土豆炖牛肉绝对功不可没，无论是其多么微小的妥协与默许，都是个良好的开端，更何况他们两人的确度过了平凡又愉快的一天，Gin也一定感觉到了双方之间的频率是多么的契合，仿若各自的翻版。

 

男人睡熟后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于是，他也安心地闭上眼睛，该是他回到梦里去的时候了，他迫不及待地想更了解那个真正的Gin。

 

他还没来得及重新睁开眼，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就已经悄然钻入他的肺腑，赤井猛地意识到，自己依然还在那个阴魂不散的地牢附近。

 

但让他略感欣慰的是，原来他正跟随在蒙面人身后，一点点远离地牢里熊熊燃烧着的火海，而那些孩子们终究以另一种方式解脱了，他的耳朵此刻已听不到丝毫尖叫声，只有空气里扬起的尘埃，诉说着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他机械地挪动着脚步，踏上了一级又一级不断向上攀登的台阶，到了顶端却依然不见天日，他不禁怀疑这本是一个挖得极深的防空洞之类的地方，谁料废弃后竟被派上了这种可怕的用途，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层的空气显然相对清新一些，狭长的通道两侧分布着若干个大小形状不一的房间，他被带往了通道尽头的一个小隔间，里面只有两张简易床，配上简陋的洗脸池和马桶，只能使赤井联想到监狱罢了。

 

他在靠外侧的床上刚坐下，那个小胖子就被两个蒙面人抬进来，举止粗鲁地扔在了另一张床上，都说胖子有傻福，这样都没被弄醒，依然在呼呼大睡，也算是种本事，而他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个蒙面人不由分说地将他面朝下按倒在床上，没用麻药，就拿针线给他缝合起方才又裂开了的伤口，赤井毫不奇怪那条疤为何会被缝得如此拙劣，但他真的打心底里佩服，还是个孩子的Gin竟然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扛了过来，他额头上沁出的一颗颗汗珠，汇聚在一起，滴落到枕头上，耳朵则捕捉到之前那个浑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费力地扭过头去看，其身影隐藏在门口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能判断出对方个子不高。

 

“复仇的感觉如何？”

 

他没有作答，赤井不知道男孩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感觉不到丝毫情绪上的起伏，但显然对方并不在乎，很快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后，马上开始训练，能被选上进入组织的人，必须是精英里的精英，留心周围的一切，想活命就要随时保持警惕。”

 

那家伙说最后两句的语气，似乎话里有话，赤井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两个孩子只怕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始终处于黑暗的笼罩之下。

 

蒙面人在两张床头间的小矮桌上留下了一盘面包与一壶清水后，就全部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并传来将其上锁的声音，屋内顿时又感觉昏暗了不少，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矮桌和墙壁上摇曳着的烛光。

 

他做了个深呼吸，微微屈起双腿，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膝盖里，赤井这才感受到那孩子的大脑如同发胀一般疼，之前积累下的疲惫，现在一股脑儿地全涌了上来，可他还必须继续保持清醒，坚持下去。

 

“大、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儿？”

 

赤井暗自腹诽，这小胖子醒得倒真是时候，难不成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才终于肯清醒过来了吗？！但其接下来的问题可不好回答。

 

“对了，其他人呢？大家被分开来关了吗？”

 

他听闻立马抬起头来，面对着小胖子坐在床沿边上，脑袋里原本刺激着他神经的疼痛也逐渐减弱了，他拿起一只面包抛到对方怀里。

 

“吃吧，不用再管其他人了，从今往后，你跟着我就行，懂了吗？”

 

小胖子咬下一大口，嚼了起来，将嘴里的面包好不容易吞下之后，才又接着问道：“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是他们先忘恩负义的。”

 

“喂，你叫我大哥，不只是口头上喊喊的吧？按我说的话去做！”他顿时眉头微蹙，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我们正面临着全新的挑战，我也还尚且没有摸清头绪，总之，你小心一点，随时看我的眼色行事。”

 

“唔！”只见小胖子忽然整张脸皱成一团，捂着自己的右侧下颚，“大哥，我好像咬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快看，就在面包的正中间！”

 

他于是立即从对方手里一把夺了过来，凑到矮桌的烛台下细看，的确有个长条状的东西被塞在里面，他小心翼翼地将其缓缓抽出后，打开一看，竟然是张被卷起来成筒状的纸条，虽然沾上了少许油渍，却仍能分辨得出字迹，上面写道：“随时会有蒙面人来刺杀作为测试。”

 

赤井的心猛地收紧了，就是这个地方把Gin给彻底染成了黑色，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急切地掰开其余三只面包，将里面的纸条全抽出，摊开平放在烛光下，它们依次写着：“掌握蒙面人教的每一项技能。”、“深埋地下的炸弹设定在一个月后自动引爆。”、“杀死所有蒙面人后，会有人来接你正式加入组织。”

 

“大、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只见那个小胖子凑过来看完后，六神无主地问道，那一脸恐慌的表情，依然还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那还用问，当然是活下去！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把面包吃干净。”

 

“啊？这个当然没问题，可是大哥你不饿吗？”小胖子满脸疑惑。

 

“我没胃口。别留下任何痕迹，被蒙面人察觉我们的最终目标。”

 

赤井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声音里透出的那份坚定，刚亲眼目睹那副惨绝人寰的景象，没有食欲是自然的，但那孩子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无论前方的路将多么难走，都会武装起自己，绝不退缩地一路前行。

 

他捏住四张纸条的一头，捧起烛台，走到马桶边上后，才点燃了纸条的末端，看着那黄色的火苗几乎一路攀升到了自己的手指边缘，才松开手，任由燃烧着的灰烬掉落进马桶里，皱成脏兮兮的一小团，然后，跟随着抽水马桶里的水流，旋转了几圈后，便彻底消失了踪影。

 

“大……大哥，”那个小胖子狼吞虎咽地边嚼边问，“我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办法把那些家伙全杀死？不如偷偷溜走吧？”

 

“哼，你以为那个躲在幕后操纵的人，会不监视这里，派人守着外面的出口吗？你只要让自己还活着，我会在爆炸前带你冲出去的。”

 

他把烛台放回矮桌上的原位，并满意地看到小胖子已经把面包的中间部分都啃光了，其中曾经藏过纸条的痕迹，也就此被消灭干净了。

 

赤井不知道Gin的脑袋里正在想什么，那男孩只是平躺在床上，两眼干瞪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佯装休息的表面下，实则思绪万千。

 

很快，就有蒙面人过来开门，把他们分别带去了两个不同的房间，他走进去的那个很宽敞，里面有六个蒙面人，全手握闪着寒光的匕首，他的手里也被塞进一把后，那六个人就站成一个圈，把他围在中间。

 

赤井不由皱起眉头，原来如此，还真是极其残忍的传授训练方式，他的背上腰上，不一会儿就添上了新的伤痕，但伤口都刻意划得不深，他的目光汇聚在对手的脚步移动和挥舞匕首的姿势上，并加以模仿，终于，他割伤了其中一人的大腿，似乎划到了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那人愣了一秒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咆哮，冲过来捏住他的左手腕，按住他的脑袋朝墙上砸去，他终究是空着个肚子，没有多少力气抵抗，只听到其他蒙面人一齐发出了充满威胁的斥责声，但没来得及阻止，他还是在猛烈的撞击之下，摔倒在地，眨了两下眼后，就晕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Gin变为冷血杀手的成长之路，布满了荆棘与黑暗，赤井毫不意外，在那特定的环境下，会激发出一个人潜藏的所有能力，养成小心谨慎的性格，时刻提防周遭的危险，处处留心观察考虑计策，还有一点，必须使内心变得麻木不仁，才能把朝夕相处的人无情干掉。

 

赤井正这么暗自思忖着就逐渐转醒过来，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再躺在自己的怀里了，却也还没有下床，倚靠在床头上，坐在他的身旁，用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眼神盯着他看，似在嘲笑一个一无所知的笨蛋，完全不知自己一脚踏进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巨大麻烦里，还乐在其中。

 

“怎么了？我有在梦里头大声尖叫吗？”他半开玩笑地试探道。

 

“嘁，你这回又看见了什么？”那个男人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主动递给他一支烟，他找来打火机后，也替对方嘴里叼着的那支点上。

 

“嗯，不多，四只塞了纸条的面包，以及一场血腥的匕首特训。”他同男人并肩斜倚在床头上，抽着同一个牌子的烟，望着两缕升起的袅袅烟雾在空中交织在一起，然后缓缓飘向更高处，窗外响起清晨里鸟儿的第一声啼鸣，透过窗帘洒进来的光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明亮，让他一度以为这又是两人即将度过美好一天的预兆，可惜事与愿违。

 

“哦，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Gin微微地挑了下眉。

 

“嗯，我来猜猜，八成是我爸拎着包离开的场景吧？”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烟后，从唇间缓缓吐出，叹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你一定很好奇他为何不回家吧？”只见那个男人的嘴角上扬，浮现出一抹邪魅的微笑，“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把他给杀了呢？”

 

“怎、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赤井猛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坐直起身，睁大眼睛瞪着对方，那双绿色的瞳孔里流露出的戏谑之情，看着却并不像是假的，“你不是明明一直有见到他吗？现在才察觉？”

 

“一来，已经杀掉的人的脸和名字，我是从来不去记的，”Gin笃定地吸了口烟，吐出一个圆形的烟圈，仰起修长的脖颈望着它飘远，“二来，我之前一直看不清那家伙的面容，总是被棒球帽给遮挡着，或处于刺眼的阳光照射之下，总之，我是从你床头上的那张照片里，才第一次看到那张脸，醒来后，我想起了那只老鼠的名字，赤井务武。”

 

他只觉得自己突然浑身气血上涌，直冲向发出巨大嗡鸣的脑袋，赤井一把夺过Gin手里的烟头，直接掐灭在床头上，然后，用力拎起那个嘴角依然挂着笑容的男人，将其一把按倒在床上仰面朝天躺着，而他则跨坐在其身上，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双手压在对方的锁骨上。

 

“你撒谎！他的遗体一直没有被发现！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啊，他察觉被我发现是老鼠后，慌里慌张地逃出了组织的酒吧，但是，我早就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有人目击车子起火爆炸的时候，他就坐在驾驶座上，组织处理尸体的人当然自有一套办法，没被发现就能说明我的任务失败？你也把我想得太心慈手软了一点吧？Rye。”

 

眼前男人一脸淡然的模样，令他更难克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念叨，Gin的灵魂早已落入了黑暗的深渊，对方根本不会了解他失去亲人的痛苦，那是他一直以来寻找的人啊！

 

“可恶！Gin，你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加入FBI吗？就是为了追查我父亲的下落啊！”他颤抖的双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向了对方的咽喉，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心里竟能窜起如此强烈的复仇之火。

 

“来吧！Rye，好好品尝一下坠入真正的无底黑暗是什么滋味，终于有让你足够在乎的人使你憎恨我了吗？居然说我值得拯救？！”

 

“住口！Gin，你给我别说了！”他的双手用力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不知是想迫使那个笑得越发猖狂的男人闭上嘴巴，还是真的想要杀死对方，他只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地滑向失控的边缘，却又无力阻止。

 

忽然，他被人从身后猛地拉开，好几个FBI同事合力把他拖拽到了地板上，然后朝着他好一顿拳打脚踢，伴随着混乱的咒骂声落下，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有一句话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当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tbc.

 

 

目录

 

 

P.S. 由于也想写心的颠覆，请允许探员在丧亲之痛中小小冲动一回，别打我（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