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Severus Snape从国王十字车站到家后，就倒在自己的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下面，昏睡起来，他的脑中已经塞满了自己不愿再想下去的烦心事，也许此刻他才真正地开始害怕起来，如果黑魔王让自己杀人、如果Lily要嫁给Potter，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也许只有沉沉的睡眠才能暂时驱除这令自己难以克制的恐惧感……

然而，当Severus Snape被一阵阵敲门声惊醒时，才发现自己竟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早，但他的头比睡下去时更胀更疼了。

门虚掩着开了条缝，是Ivana，很快，她就被让进了昏暗的屋子里，Severus Snape迅速关上门后，从袍子里掏出魔杖整了整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校袍，又在客厅的桌上召唤来了两杯水。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啊？”Ivana环视了一下客厅和高高的书架，“但倒也挺清静。”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Severus Snape瘫坐在了沙发上，将面前的一杯水一饮而尽，他已经昏睡了几乎整整一天了。

“我要是连你都找不到，又该怎么去找里德尔呢？”Ivana也在Severus Snape对面的扶手椅里坐了下来，一脸的严肃，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Severus Snape已经清醒过来，明显地感到Ivana今天的情绪特别低落。

“什么事都没发生。”Ivana避开了Severus Snape探究的目光，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紧张不安地交叉在一起摩挲着，这还是Severus Snape第一次见到Ivana如此紧张，就像个犯了错等着挨罚的孩子一样。

可没等Severus Snape再问什么，Ivana又继续开口说道，“我今天来，是不得不告诉你……”Ivana的吞吞吐吐让Severus Snape充分预感到了一定是有极其糟糕的事发生，难不成Lily才刚毕业就要急着嫁给Potter了吗？！

“我不会杀汤姆·里德尔，也不会去毁灭他的魂器。很抱歉，Severus，但我真的不能帮你。”Ivana似乎鼓足了她所有的勇气，才将这犹豫许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什么？！”Severus Snape从没想过Ivana会突然不帮他了，“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能帮我，那谁能来帮我？！”

“你知道的，Severus，我不会拿这种事来跟你开玩笑的。”Ivana的表情变得越发忧郁。

“为什么？？？”Severus Snape气愤地从沙发里跳了起来，“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对不起，Severus，没有原因。”Ivana的语气就如同死人的一般冰冷无情。

“你看着我的眼睛！”Severus Snape大步冲到Ivana面前，将Ivana一把从扶手椅里拽了起来，“你再敢说一遍没有原因？！”

“放手！”Ivana不知哪来的力气，甩掉了Severus Snape像鹰爪一样狠狠拽着自己的手臂，“你听好了，无论是摄神取念或者吐真剂还是别的什么，我都绝不可能让你知道原因，所以，你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是吗？！”Severus Snape猛地抽出魔杖指着Ivana的胸口，“这儿可不是在霍格沃茨，你要是不告诉我原因，我是不会让你轻易出这个门的！”

“哼，好吧，Severus,”Ivana苦笑了一下，“如果你要杀我，那就动手吧，我不会反抗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Severus Snape困惑地凝视着Ivana，“你不是答应过会帮我的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出尔反尔？！”

“对不起，Severus，”Ivana无力地摇了摇头，Severus Snape只能从她的眼中读出深深的愧疚，“我也是没有办法。虽然我不能帮你了，但我还是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Ivana开始绕过Severus Snape向门边走去。

“站住！”Severus Snape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刚刚发生的一切就犹如一个人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被人残忍地夺去了……

“Severus，等你冷静后，我们再谈吧。”Ivana仍头也不会地向前走着，眼看就要到门边了。

“钻心剜骨！”Severus Snape几乎是无意识地怒吼道。

“啊——”Ivana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尖叫着，却没有伸手去掏自己的魔杖。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Ivana在屋里回响着的痛苦的声音，Severus Snape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很惊讶竟然会这么做。

“对…对不起…”Severus Snape赶忙放下魔杖，彻底不知所措了。

“没关系……”Ivana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是我的错……”

Severus Snape半张着嘴，他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Severus，我会再来找你的。”Ivana转身打开了门，这次Severus Snape没有再阻止。

看着门开启又关上，Severus Snape觉得自己就像坠入了一个漆黑无底的深渊之中……

卢修斯·马尔福皱着眉、捂着鼻子，艰难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疾走着，他不明白黑魔王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来亲自传达指令，更不明白一个斯莱特林怎么会住在这种连麻瓜都不正眼相看的鬼地方。

优雅的敲门声将呆坐在沙发里出神的Severus Snape唤醒了，他将头转向门的方向，却仍然坐着，好像连站起来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

“Severus，你在家吗？”敲门声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是我，卢修斯，请快开门。”

门锁“啪”的一声开了，“请进。”随着轻如耳语般的声音，卢修斯·马尔福推开门，看见Severus Snape正坐在沙发上将魔杖放回袍子里。

“你就是这样迎接客人的吗？”卢修斯·马尔福不满地将身后的门关上，“你应该都回来三天了吧？怎么到现在还穿着校袍？”

“对不起，但我想这儿似乎没什么能拿来招待你的东西，”Severus Snape可没有心情去回答那些无聊的问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修斯·马尔福在先前Ivana坐过的那张扶手椅里坐了下来，“看来你心情不太好啊。”

Severus Snape和卢修斯·马尔福对视了一会儿，彻底清空了自己混乱不堪的脑袋。

“每个食死徒在正式加入后都需要向黑魔王证明自己的忠诚，你也一样，Severus Snape。”卢修斯·马尔福一字一顿地强调道。

“怎么，我配制出来的药剂有什么问题吗？”Severus Snape不禁皱了皱眉，最近可真是祸不单行啊。

“不，当然没有，那些药剂都非常完美，黑魔王对你的才华也很欣赏，”卢修斯·马尔福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但这些还不够，Severus，你得证明你和我们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那为什么到现在才让我证明？”Severus Snape狐疑地问道。

“因为你现在才刚毕业，通常我们不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招人，但既然已经到了特殊的时期，我们也就有特殊的政策。”

“怎么证明？”Severus Snape盯着卢修斯·马尔福的眼睛，希望能多得到点信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具体的任务由黑魔王亲自安排。”卢修斯·马尔福站起身来，“我知道你很擅长黑魔法，Severus，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如果你没怎么在人身上实践过不可饶恕咒的话，倒是可以找这附近的麻瓜好好练练，我相信这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具体什么时间？在哪儿？”Severus Snape佯装镇定地问道。

“后天午夜，马尔福庄园。”卢修斯·马尔福向门口走去，但当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又转过身来调侃道，“Severus，你这儿的环境可真是够糟糕的了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搬到我那儿去住？庄园里空房间多的是。”

“不，谢谢你的好意，卢修斯，”Severus Snape望着卢修斯·马尔福的眼睛，探究着他的话里是否另有深意，“但我更喜欢一个人住。”

“好吧，随时欢迎你改变主意。”卢修斯·马尔福趾高气扬地踱出了门。

Severus Snape颓然地倒在了沙发里，犹如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但他知道这其实还只是噩梦的开始……

高锥克山谷里则是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夏日的好阳光让那些魁地奇爱好者们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地飞回了地面。

“谢谢，Lily，你做的冰镇柠檬汁真是太棒了！”Sirius Black将他一饮而尽的空杯子递还到Lily Evans的手中。

“是啊，Lily，真高兴你愿意来高锥克山谷度假。”James Potter仍旧习惯性地揉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你觉得怎么样？还喜欢这个地方吗？”

“当然，这儿的空气比城市里新鲜多了，而且还开着漫山遍野的花，我真是太爱这个美丽的山谷了！”Lily快乐地给James Potter擦拭着他头上的汗珠。

“那等结婚以后，我们就住在这儿怎么样？”James Potter调皮地眨着眼睛试探道。

“嗯，好啊，我很乐意。”Lily的脸上顿时泛起点点红晕。

“恭喜啊，可你们两个想过什么时候结婚了吗？”Remus Lupin温和地微笑着。

“哦，我可是随时都准备好了的，就是今天也没问题呀，Lily，你呢？”James Potter握住Lily替他擦汗的手，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我…我至少还得和我的家人商量商量，而且，我也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你还得再给我点时间，James。”Lily轻轻地将手从James Potter的手中抽了出来。

“当然，Lily，我会永远等着你的。”James Potter自信地笑了笑。

“尖头叉子，能让我和Lily说两句话吗？”Sirius Black一副没法再忍耐下去的样子。

“当然，大脚板。”James Potter拍了拍他好友的肩膀，“那我们三个先去洗澡了哦。”

Lily早就注意到Sirius Black今天打魁地奇时心不在焉的，因为他甚至还没小矮星彼得打得好，但她并没有料到这会与自己有关。

“Sirius，怎么了？”Lily关切地问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Sirius Black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强烈的渴望，“Lily，你跟Ivana还有联系吗？”

“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Lily迷茫地摇了摇头，“你找Ivana有什么事吗？”

“哦，不……”Sirius Black眼神中的东西很快就消失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Lily。”

Lily Evans望着Sirius Black沮丧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再次荡漾起阵阵波澜，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也许Severus Snape给她的热吻真的会让自己永生难忘吧，但他现在又过得怎么样呢？下次再相见会是何时何地了呢？为什么自己仍然会时不时地想着他呢？也许这就是爱吧……

卢修斯·马尔福才离开不一会儿，Ivana就又坐到了那张扶手椅里，“Severus，我看见卢修斯·马尔福了，他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Severus Snape木然地将一切复述了一遍后，阴暗的屋子里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Ivana先打破了沉默，“Severus，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首先，你是想继续在里德尔身边作卧底，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哼，我还能退出这场‘游戏’吗？”Severus Snape摇着头苦笑道。

“当然，甚至我们还能带上Lily Evans一块儿走，这些都不是问题，在我的保护之下，你们会非常平安、快乐地一起度过你们的余生。”Ivana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别说傻话了，Lily当然不会愿意跟我们一块儿走，不是吗？”Severus Snape反驳道。

“是，没错，但要带她走却很容易，一个昏迷咒就行。”Ivana一脸的无所谓。

“然后呢？把Lily囚禁起来？一辈子？”Severus Snape则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配制点迷情剂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Ivana微微皱了皱眉，“也许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会心甘情愿过平静幸福的日子，更何况她本来就是爱你的。”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欺骗Lily Evans，永远！”Severus Snape愤恨地俯视着Ivana，就好像他刚刚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好吧，但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Ivana毫不畏惧地迎着Severus Snape锐利的目光，“如果Lily Evans变成了Lily Potter？”

“那…那不是我现在所要考虑的，”Severus Snape避开Ivana的目光，又坐回了沙发里，“当然，我会尽我所能地阻止它发生。”

“那你更不会扔下Lily独自离开了，是吗？”Ivana见Severus Snape点了点头，就又继续道，“也就是说，你不得不在里德尔身边继续作无人知晓的卧底？”

“但如果你可以帮我对付黑魔王和他的魂器——”Severus Snape的话被Ivana无情地打断了。

“那么请你也听清楚了，Severus，我不能这么做，就像你不能欺骗Lily一样的肯定，如果我们再为此争论不休，那只能是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Ivana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

“好吧，好吧，但总有一天我会找出你这么做的原因的！”Severus Snape懊恼地妥协道。

Ivana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后，又望着Severus Snape说道，“既然你要装作里德尔忠实的仆人，那么我就不能再这么正大光明地与你接触了，平时我会隐身陪在你的附近，但如果里德尔在场，那我就需要与你保持一段距离了，以免里德尔发现我强大魔力的存在。”

“等等，我不明白你平时为什么一直要隐身？”Severus Snape插话道。

“因为我会去和汤姆·里德尔道个别，骗他说我要远离这里，再也不回来了，临走嘱咐他别伤害你。否则，如果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恐怕里德尔永远也不会给你哪怕一丁点的信任，不是吗？”Ivana停顿了一会儿，凝视着Severus Snape的黑眼睛继续道，“所以，你一定要更加小心，照顾好你自己，如果里德尔突然要杀你，我离得远就来不及救你了。”

“谢谢，我知道，我会的。”Severus Snape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么，要为后天午夜做些什么准备吗？比如，练习不可饶恕咒？我们还有整整两天的时间。”Ivana进门后第一次略显轻松起来。

“当然不，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去伤害那些麻瓜呢？！”Severus Snape不解地皱了皱眉。

“可你知道，Severus，如果里德尔命令你这么做的话，恐怕你就不得不硬下心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Ivana缓缓地说道。

“这我明白，到时候我会做个出色的演员的。”Severus Snape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但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你真的不需要练习一下吗？”Ivana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不介意做你的练习对象，你在屋子外面多施点闭耳塞听咒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了。”

“不，Ivana，请别让我再为上次对你施咒的事而感到愧疚了，好吗？”Severus Snape似乎是在恳求。

“好吧，如果你坚持……”Ivana站起身来，“我该去见见汤姆·里德尔了。”

“现在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Severus Snape也站起身来。

“当然，Severus,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去美美地睡上一觉，你已经好几天没休息过了吧？以你这么疲惫的状态，怎么去和里德尔抗衡呢？”

“你说的对，Ivana，醒来后我会练练大脑封闭术，把脑子彻底清空了再去面对那双猩红的眼睛。”Severus Snape变得自信了不少。

“没错，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混血王子’。”Ivana报以对方一个鼓励的微笑，“祝你好运！”

“你也一样。”看着Ivana开门出去的 Severus Snape喃喃自语道。

Severus Snape站在带着面罩的食死徒的人群中，望着黑魔王拿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轻声念道，“James Potter，Sirius Black，Remus Lupin，Lily Evans，小矮星彼得，……，全是一大帮新毕业的格兰芬多，以及少许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加入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凤凰社，对此，我们是不是也该采取些行动了呢？”

“我的主人，Sirius从去年起就和我们Black家族断绝了来往，他再也不是我们Black家族的一份子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申辩被黑魔王不耐烦地挥手制止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Black家族会大义灭亲的。”黑魔王饶有趣味地盯着Severus Snape，“我想我们对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的头一次打击，也许应该有我们新加入的成员来完成。”

马尔福庄园的大厅里犹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的食死徒都在安静地等待黑魔王的进一步指示，Severus Snape甚至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那忐忑不安的心跳声。

“是的，我已经挑选好了猎物和狩猎场，现在就让我们一起过去吧。”黑魔王眼睛里闪现着可怕狰狞的红光。

微风吹拂着夏日的夜晚，高档麻瓜住宅区静谧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许多黑影，唯一一个没有戴着面罩的人悠闲地在一幢别墅及其周围施了禁止幻影移形的强大魔法后，就回转身面向他的追随者们宣布道，“这是其中某一个凤凰社新成员的家，现在里面就只住着一对麻瓜夫妇，Severus Snape，你独自一人进去，先折磨他们，再杀死他们，这就是你今天的任务，我们会在这儿等你出来，但希望你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是，我的主人。”Severus Snape简单地向黑魔王行了个礼后，就向别墅的前门走去。黑魔王竟然要自己杀人……好吧……这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幸免于难……我必须坚持下去……Severus Snape暗暗地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他能感到背后一双双目视着自己的眼睛。

Severus Snape用魔杖打开前门的锁，悄悄地推门而入后，就又马上装作随意的样子将门顺手关上了，毕竟，他可不想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这是一幢两层的雅致却不失华丽的别墅，Severus Snape轻手轻脚地检查了一下一楼的几个房间，都没有人，于是，他便走上了楼梯，二楼有三间卧室。他打开了最靠近楼梯的一间卧室的门，迎面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卧室的墙全被刷成了淡粉色，但床上却没有人，Severus Snape不由松了一口气，将门又轻轻关上了。他又推开了紧挨着的一扇门，房内同样空无一人，只是，这个整洁别致、贴着淡紫色墙纸的房间，不知为何，让Severus Snape的内心感到了一丝温馨。

Severus Snape举着魔杖，站在第三间卧室的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凉凉的空气，他要折磨并杀死的那对不幸的夫妇，看来就睡在这里面了，他微微颤抖着的手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那对熟睡着的夫妇的床前，突然，毫无预兆的，女主人似乎是被她自己脑中的噩梦给惊醒了，并发现了Severus Snape的存在。

“谁？谁在那儿？”女主人的惊叫声把她的丈夫也给惊醒了，那个男人马上从床头的柜子里摸索出一把手枪。

Severus Snape冷静地给他面前的两人施了昏迷咒，但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对夫妇他好像在哪儿见到过，他走到他们的床边，端详着他们的面容，却还是记不太起来。月亮忽然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将月光倾洒在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上，Severus Snape彻底惊呆了，那张麻瓜照片上不会移动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Lily Evans和她的姐姐，还有自己要杀死的夫妇——Lily Evans的父母！

一阵风从Severus Snape身后的落地窗里吹了进来，被惊醒了的Severus Snape回头扫视着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突然，落地窗就自己关上了，Severus Snape马上将魔杖指向了那儿。

“别紧张，Severus，是我。”Ivana解除了自己的隐身，“里德尔让你做什么？”

“折磨这对夫妇并杀死他们。”Severus Snape无力地垂下了魔杖。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Ivana几乎是被Severus Snape的低声怒吼给吓住了。

“我不能！他们是Lily的父母！”Severus Snape的声音是如此的痛苦不堪。

“我很难过，”Ivana吃惊过后又冷静地说道，“可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不，你可以带我们三个人一起幻影移形回霍格沃茨，对不对？”Severus Snape眼中闪烁着迫切的希望。

“不，我不能。”Ivana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她知道这样的回答对Severus Snape而言是多么的残忍。

“什么？！可你以前不是经常——”Severus Snape激动的声音被Ivana压了过去。

“因为我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了，Severus，难道你就从没想过我小时候为什么一直没来过城堡吗？”Ivana停顿了一会儿补充道，“我很抱歉，Severus，可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不，你能，”Severus Snape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也许我们能带着他们硬闯出去。”

“这不可能，方圆近百米都被里德尔施了禁止幻影移形的咒语，而且里德尔也不是傻瓜，我们一闯出别墅，他就会发现并追上来，下面还有那么多的食死徒，就凭我们两个人是坚持不到把他们带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的。”Ivana冷静地分析道。

“你不需要管我，你只要带Lily的父母安全离开这儿就行了。”Severus Snape仍然不愿放弃。

“别傻了，Severus,我不会这样做的。”Ivana的语气非常坚决，“你一个人根本抵挡不住那么多人，就算我带着他们先走也会被追上的；如果换成你带着他们，那么我也只能拦住里德尔一个人罢了，那么多食死徒难道还围困不住你们三个人吗？”

Severus Snape无言以对地沉默了，他直愣愣地望着躺在温暖的床上的Evans夫妇，真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停止。

“Severus，你必须面对现实，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同样会被里德尔或别的食死徒杀死的。”Ivana见Severus Snape安静地听着，就继续道，“况且，也许你应该感到庆幸。”

“你什么意思？”Severus Snape紧锁着眉毛、不解地问道。

“首先，你应该庆幸Lily Evans不在这里；其次，你应该庆幸我赶在里德尔施咒前幻影移形到了这儿；最后，你应该庆幸Lily的父母可以相对安详、少受点痛苦的折磨死去。”Ivana示意Severus Snape不要插话，继续道，“听着，Severus，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再这么争执不下，里德尔也许会等不及上来看个究竟。我很清楚你下不了手折磨并杀死Lily的父母，我可以用你的魔杖替你杀死他们，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再做一件事，对我施钻心咒。我们必须伪装得像一些，否则里德尔是不会相信的。”

Severus Snape听了Ivana的计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那个计划里的任何细节他都不想去实行。

“想想，Severus,都是因为我不帮你杀里德尔、不帮你毁灭他的魂器，所以事情才发展到了这一步，否则——啊——”Ivana想激怒Severus Snape对自己施钻心咒，她成功了，并及时地用自己的魔杖指向Lily的父母，使自己的尖叫声听上去就像是那对夫妇的声音。

Severus Snape过了很久才清醒过来，放下了魔杖，看着Ivana强忍着痛苦从地上爬起来，向自己走了过来，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逼真的梦境……

“Severus,把你的魔杖给我好吗？”Ivana无奈地恳求道。

Severus Snape已经不知道自己的魔杖是怎么到Ivana手中的了，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Ivana稳稳地举起魔杖，依次对准了Lily的父母，冷酷地念下了索命咒。

Ivana将魔杖交还到了Severus Snape的手中，“拜托了，清醒一点，Severus，你这样可没法……”

然而Severus Snape根本就像没有听见Ivana的声音一样，梦游般地走出了房间，蹒跚着下了楼梯，向前门缓慢地行进着。

Ivana极其担心地望着Severus Snape憔悴的背影，只得迅速变成一只隐身的小鸟，从厨房的窗户飞到了屋顶上，准备着随时舍命相救。

食死徒本来一阵阵的小声议论在看到Severus Snape的身影重新出现后又都戛然而止了，黑魔王冷峻地向已经站在他面前的Severus Snape发问道，“任务已经完成了吗？”

“是的，我的主人。”Severus Snape借着黑沉沉的夜色，躲避着那让他渐渐清醒的灼人的目光。

“卢修斯，你进去检查一下。”很快，卢修斯·马尔福就回来向黑魔王确认了Evans夫妇的死亡，并优雅地欠身退到了一边。

“很好。”黑魔王挥了挥自己的魔杖，解除了禁止幻影移形的咒语，“Severus，你先留一下，其余的人都回自己的住处去吧。”

随着黑魔王的一声令下，食死徒纷纷离开了，只剩下黑魔王和Severus Snape在夏季舒适的微风中站立着。

“也许，你该做一些解释，”黑魔王的声音冰冷而又高傲，“为什么你在那里面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后才有动静？”

“我的主人，我一直钟情于黑魔法，但这是我第一次将它们施展在活人身上。”Severus Snape一直低着个头，他可不想再让Lily Evans也因为自己而遭遇危险……

“只是这样吗？”黑魔王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托起Severus Snape的下巴，“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敢看着我？想隐瞒我什么吗？”

“不，没有……”黑魔王冰冷的体温让Severus Snape不寒而栗，虽然他尽力清空着自己的大脑，但还是没能完全抵挡住黑魔王的摄神取念，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黑魔王看到了些什么……

黑魔王慢慢地放下了手，不露声色地思考着，也许Severus Snape只是想在自己面前掩饰他杀人时的惊恐？其实，他只不过看到了Severus Snape在屋子里穿梭的身影和那对夫妇死在床上的痛苦的样子和表情……

“让我检查一下你的魔杖。”Severus Snape这才意识到自己由于紧张而竟一直握着魔杖，甚至没有将它放进袍子里。黑魔王让魔杖闪现了几个先前用过的索命咒和钻心咒后，又将它递还到了Severus Snape的手中。

“没关系，Severus，我想不久的将来，你就会习惯使用这些不可饶恕咒了。”黑魔王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Severus Snape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大口气，尽管他仍是一脸的平静、眼神也是那么的镇定自如。

“卢修斯说你住在破烂的麻瓜堆里，是这样吗？”黑魔王高傲的口气丝毫没有让Severus Snape作答的意思，“如果你愿意，你今晚就可以住到马尔福庄园去。这样，当我需要你时，也更方便。”

“我发誓，只要您召唤，我就会立刻出现。我只是更习惯一个人住而已，请您原谅，我的主人。”Severus Snape这次没有躲闪黑魔王的目光，以免再次引起怀疑。

长久的沉默及对视后，黑魔王终于开口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是，我的主人。”Severus Snape瞬间消失了，留下黑魔王一个人伫立在漆黑的夜色中，他在好奇是什么使自己不再坚持，也许是因为他看到了Severus Snape灵魂深处的孤独吧，和他自己的一样……

Severus Snape幻影移行到蜘蛛尾巷附近不久，Ivana也隐身尾随其后，在他开门时，闪身跟了进去。

可Severus Snape刚一看见解除了隐身的Ivana就低声咆哮道，“你杀了他们！他们是Lily的父母！”

“我知道，我知道，”Ivana见Severus Snape如此激动，赶忙抽出魔杖，向屋外施了几个闭耳塞听咒，“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也许本来我可以求黑魔王放过他们——”Severus Snape的怒吼被Ivana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别说傻话了，Severus，里德尔不会为了一个不忠诚的仆人放弃他的原则、降低他的权威，他只会杀了你，”Ivana停顿了一会儿又平静地补充道，“甚至包括Lily Evans。”

“你这个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的冷血动物知道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失去亲人是多么的痛苦！你永远也不会理解这对Lily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无疑，Severus Snape是想到了他自己的母亲……

“总之，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Ivana不得不闭上嘴巴，因为Severus Snape随手拿起客厅桌子上放在那儿好几天的水杯砸了过来，Ivana随手挥了挥魔杖，杯子在她脚边的地上摔成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

“滚出去！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Severus Snape难以自控地发泄着。

“好吧，好吧，”Ivana向门口退去，“你是需要时间冷静一下，Severus，我就在外面隐身着，你有事叫我吧。”

重新变得寂静、黑暗的屋子里，Severus Snape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痛苦地抱着头，他其实只是把自己心中的愧疚与悲愤发泄在了Ivana的身上，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今晚发生的事，如果Lily Evans知道了这一切，恐怕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即日中午，刚刚幻影移形离开高锥克山谷回家去的Lily Evans几乎马上又出现在了Potter四人组的面前，唯一不同的是，她先前脸上灿烂的笑容已经被满脸的泪痕所取代。

“Lily？发生什么事了？”James Potter一把将痛哭流涕的Lily Evans揽进了怀里。

“James…”Lily把头靠在James Potter的肩上断断续续地哭泣着，“我的父母…他们被…杀死了！”

“什么？！怎么你才离开几天就发生这种事？！”James Potter震惊之余，用手轻轻抚摸着Lily火红的秀发，安慰着此刻竟如此无助、柔弱的Lily。

“他们是被…阿瓦达索命咒…杀死的…”随着她的诉说，Lily哭得越来越伤心了。

“可恶！一定是那个魔头和他的食死徒干的！”Sirius Black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说道，“难道是因为我们加入了凤凰社的关系吗？”

“不…我不想…他们…因我…而死…”Lily哽咽得几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死不是没有价值的，Lily，这提醒我们更多的凤凰社成员都要更加警惕、防范家人的安危。”Remus Lupin轻轻地拍了拍Lily的后背。

“可…为什么…是…我的父母…”Lily显得非常痛不欲生。

“也许是因为你的父母都是麻瓜，没有还手之力吧，”James Potter在Lily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如此伤心，他自己的心也快要碎了，“你的姐姐怎么样？”

“哦，佩妮很好，她正好与男友一起出去旅行了，”Lily把头从James Potter的肩上抬了起来，第一次擦了一下流出来的泪水，“我正好在门口碰见她回来，她现在和警察在一起。”

“那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一直缩在后面的虫尾巴尖声叫道。

“Lily，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的！”James Potter郑重地许下了诺言，其余三人也马上随声附和着。

“嗯，谢谢你们，”Lily Evans擦干了满脸的泪水，重新振作起精神，“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杀害我父母的人，亲手为他们报仇！”

 

（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