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Severus Snape在霍格沃茨教书已经有一个月了，从起初喧闹的教室里，学生们的说话声甚至能盖过他本来就并不怎么响亮的嗓门，到现在鸦雀无声的课堂纪律，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不得不让其他教授跟着佩服他的确很有当老师的天分。

 

其实，他无非是运用了一些做教师的权利罢了，专挑几个吵闹的学生，问一些他们这个年纪显然回答不出的魔药问题，再理所当然地扣掉他们学院的分数，然后不忘加上几句冷嘲热讽，于是，他便拥有了能不费吹灰之力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当然，学生间也很快传开了他是学校里最严酷刻薄、并且特别毒舌的一位教授，自然没人胆敢在他的课堂里捣乱了。

 

但就在九月底的最后一个晚上，他的黑魔标记变成了红色，像在燃烧般疼痛，并且越来越清晰，是黑魔王在召唤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之前已经和邓布利多商量好了，他可以不做汇报直接去见黑魔王，并且先给他一点不怎么重要的情报作为甜头，好让他继续信任自己。

 

Severus一走出霍格沃茨的校门，就幻影移行到了马尔福庄园，直奔黑魔王所在的休息室，华丽的长桌上放满了盛着小精灵所酿美酒的精致高脚酒杯，黑魔王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右手边靠他最近的座位，而Severus则在心里暗暗希望酒里没加吐真剂，他扫了一眼在座的食死徒，除了上次使用吐真剂盘问他时在的那些忠实仆人外，还有小巴蒂·克劳奇和伊戈尔·卡卡洛夫，看来黑魔王的狂热支持者又增加了。

 

“今晚，我们在这里为Severus成功打入邓布利多的身边干杯！”黑魔王带头举起酒杯骄傲地说道，大家跟着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黑魔王放下酒杯，转向Severus，盯着他像隧道一样漆黑空洞的眼睛问道，“在霍格沃茨过得如何？邓布利多有怀疑你吗？”

 

“我的主人，您知道配制魔药是我的强项，担任魔药学教师自然不成问题，邓布利多对我的工作也很满意，”Severus恭敬地答道，“他起初的确对我有所怀疑，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收留我了，霍格沃茨原来的魔药学教授在之前正好辞职离开了，恐怕急于找个接替的人。”

 

“是的，没错，”黑魔王的嘴角上翘得意地说道，“这并不是巧合，Severus，这可都是我的精心安排，我给我以前在霍格沃茨的恩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寄去了一封信，提醒他再不归隐，恐怕就没法再对他格外网开一面，果不其然，那老家伙马上就乖乖走人了。”

 

“多亏主人已经留了一手，邓布利多不肯把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给我，您知道的，他似乎认为那会使我重新堕落，引诱我重走过去的老路，所以他尽可能不让我接近黑魔法。”Severus一脸佩服地说道。

 

“今晚你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惊动邓布利多吧？”黑魔王问道。

 

“是的，他并没有派人监视我，或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Severus冷静地说道，“而且，我认为他是真的信任我，才会让我待在学校里，他是个绝不会拿学生的生命冒险的人，不知主人是否认同这一点？”

 

“的确，你说的很有道理，Severus，”黑魔王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截止到目前为止，获得了什么情报吗？事无巨细都可以汇报。”

 

“今天早上阿拉斯托·穆迪来校长室拜访邓布利多了，他打开门出来的时候说的话被我听见了，他叫邓布利多提醒Potter抓紧时间更换保密人，我本来也打算今晚出门给您寄信的，若直接从霍格沃茨寄出，就有点太冒险了。”Severus不慌不忙地说出事先预备好的话。

 

“当然，还是谨慎一点的好，”黑魔王猩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Severus的黑眸，他没料到Severus第一个带回来的消息就与Lily有关，但他确信从他的大脑里看不出欺骗的痕迹，他从来不会弄错，Severus应该是放心了吧，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不会杀死那个泥巴种，“这么看来，我们疯狂追杀Sirius Black的事，还是被傲罗察觉了，Severus，你一旦得知新的保密人是谁，就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现在我们还是以抓捕Sirius Black为首要目标。”

 

“是，我的主人。”食死徒们毕恭毕敬地向黑魔王行礼后散去了。

 

黑魔王经过Severus的座位时，一把按住了他的后脖颈，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道，“Severus，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哪天变成了邓布利多的走狗，那么，别说是Lily Potter的小命了，连你自己也会被我折磨得体无完肤后惨死，记住了吗？你忠于谁？”

 

Severus原来刚松懈下来的神经，遭受这一突然袭击，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但他马上就镇静下来，用大脑封闭术清空脑袋后，逼迫自己转过脸直视黑魔王那双近在咫尺血红的眼睛，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的主人，我当然骗不过您——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高手，我在您的面前像一张白纸般一览无遗，您心里一定清楚，我是您最忠实的食死徒之一，才把我派去的吧？”

 

黑魔王满意地看到，Severus的眼里没有丝毫背叛自己的迹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抚道，“Severus，请你原谅我的多疑，毕竟邓布利多那么快就信任了你，多少让我有点吃惊，当然，这说明你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等你不用再去做奸细时，我自会有重赏。”

 

“多谢主人，”Severus措辞小心地向黑魔王确认道，“如果主人没有别的事要吩咐，为了不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我现在就立马赶回霍格沃茨了？”

 

“去吧，暗中监视邓布利多时，还是要多加小心，别被他发现了，”黑魔王最后叮嘱道，“你知道任务失败，我会给你什么样的惩罚吧？”

 

“是的，主人您不会饶了Lily Potter，”Severus点了点头，“请主人放心，我一定会提高警惕的，就算邓布利多心里还有疑虑，我也不会让他抓到把柄。”

 

“只要你坚持下去，Severus，我自然也会遵守跟你之间的约定。”黑魔王说完就率先走出了休息室，留下了Severus一个人在那里。

 

Severus稍稍缓了口气，就赶回校长办公室向邓布利多教授汇报了今晚的情况，邓布利多对于他的表现相当满意，但从Potter一家那里仍旧没有新消息传来，这不免让他感到焦躁，但邓布利多却安慰他说，有时没有消息也是种好消息，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种说法，但他心里隐隐觉得想要再见上Lily一面的愿望正在一点点地破灭。

 

 

Sirius Black窝在Potter家里闭门不出已经有两个月整，憋闷的心情无论怎么和最好的朋友James一起消磨都难以排遣，随着楼上婴儿房里又传出了Harry的哭声，Sirius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爆发了。

 

“不行！尖头叉子，我可是真的受够了，这样躲藏的日子简直就是没完没了啊，你让我多待一天我都办不到，你我都是天生的冒险家，不用多说什么你也能谅解我的吧！”Sirius在餐桌前来来回回地走着，“我们都讨论了那么久了，必须下决心今天就把保密人给换了，还我自由，让我出去透透气，继续参加凤凰社的行动，与食死徒作战，这才能给我精神食粮，再像个窝囊废似的躲在你家，我就真要发疯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James无奈地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哀叹道，“你这个做教父的，倒可以解脱了，我这个做爸爸的，才叫惨呢，还完全看不到出头之日呢。说说看吧，你心里的最佳人选是谁？”

 

“我还是觉得换成虫尾巴来做你们的保密人最好，”Sirius坚定地说道，“你想啊，本来无论换成谁，你们也都会让虫尾巴和我知道，现在就属我们俩和你们家走得最近了，我的保密人身份的确很容易就被猜出来，但虫尾巴不同，他在学校时就几乎没人注意他，像他那么不起眼的人，谁能想到你们千挑万选，会选择他做保密人呢？而且，如果你们想虫尾巴不外出，那可容易多了，只要有Lily做的好吃的，虫尾巴简直是你想赶都赶不走的呢，他那么胆小，才不会像我冒失地往外跑呢，怎么样，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正好今晚虫尾巴也会过来吃晚饭，”James无奈地点了点头，“虫尾巴和我们长达十年的交情，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个内奸嘛，虽然，他要是被抓了会有点麻烦，但的确也没人想得到要去抓他，是吧？他如果真的挺害怕，就让他住在我家里也没问题。”

 

“你们在说要让谁住进来呀？”这时Lily抱着怀里睡着的Harry走了下来，也坐到了餐桌边上。

 

“你来得正好，”James指了指Sirius说道，“大脚板正在抱怨他再也待不住了，他强烈推荐虫尾巴做新的保密人，我刚刚也同意了，你怎么看？”

 

“小矮星彼得，”Lily边轻拍着Harry的后背边微微皱了皱眉，“他住在这里当然没问题，可他要是跑到外面去的话，岂不比Sirius还要危险吗？我还是不太放心，他万一被抓住了，能守得住秘密吗？”

 

“不！吸引敌人视线的人依旧是我，这样就没人会怀疑虫尾巴，对谁都别说我们其实已经换了保密人的事，那个内奸不也无从得知了吗？”Sirius又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没人再出声反驳他了。

 

沉默良久之后，还是Lily打破了凝重的氛围，“James,我知道你非常信任你的朋友们，但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了吗？Severus Snape当保密人的话，不仅隐藏得更深，而且，我相信他就是死也不会供出我们的——”

 

“够了！”James粗鲁地打断了Lily，“我知道你信任他，可我不！我不想再为了那个混蛋争吵了！”

 

Sirius扫视了一下两人都很尴尬的脸色，只能站出来解围轻声说道，“Lily，你就体谅下尖头叉子吧，我也说什么都信不过鼻涕精。”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坚持，我也只能祈祷今天的这个决定，不至于害死Harry，”Lily无奈地叹了口气，把Harry紧紧搂在怀里，“但我也有个请求，我想和Severus见一面，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不！我不允许鼻涕精踏进我的家门半步！”James怒气冲冲地嚷道，“你要见他干什么呢？旧情复燃吗？”

 

Lily气得涨红了脸，用她那双翠绿的碧眼狠狠地瞪着满嘴胡言乱语的丈夫，“我只是想表达感谢！你不明白他做间谍有多危险吗？！”

 

“他那是活该！你别忘了，都是他把预言告诉那个人才害得我们现在需要东躲西藏的，我可不想感谢他，更不要他来破坏我的家庭！”James说完就满肚子火气地冲上了楼，Sirius只得赶紧跟上去安慰。

 

Harry被父亲惊吓得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Lily只得赶紧边唱歌边轻拍着他，慢慢哄他重新入睡，她注视着Harry小小的脸蛋，还有那双像极了自己的绿眼睛，不由在他额头上印下一枚饱含了美好祝愿的吻，她心里是多么盼望能亲眼看着Harry平平安安地健康长大呀。

 

当天吃完晚饭后，就由Sirius向小矮星彼得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为何要换他来当保密人，他听完认真地点了点头，义不容辞地答应了，施完新的赤胆忠心咒后，小矮星彼得拒绝了在Potter家暂住的建议，说是躲藏在原来的老地方，反倒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看他说的也挺有道理，大家就都同意了，目送着小矮星彼得先行离开了他们家后，Lily心里依然七上八下，无法安宁下来，真希望他们没有闯下大祸。

 

 

同一日深夜，当Severus Snape感觉到黑魔标记在烧灼时，他也没有多想，就火速跑往校外，准备幻影移行回到黑魔王的身边，因为正逢十月底的最后一个晚上，让他有种错觉，像每月一次的例行召唤，他浑然不觉一场巨大的风暴已经在前方等待着自己，而此刻霍格沃茨操场上的寂静无声，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第二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