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写以下CP的文~

柯南/赤琴
死神/银白
火影/鼬佐&卡佐
HP/斯莉

感谢阅读 ^_^

【火影/鼬佐】宇智波的全家福

这张全家福图片来自动画第133集04:37,佐助对鸣人说:“你这没有父亲没有兄弟的混小子,究竟明白些什么?从小就孤苦伶仃的你,是根本无法体会到我的心情的!”之后就出现了。

 

 

 

一张泛黄的照片,在其表面的磨损和卷翘的边角之下,承载了多少的喜怒哀乐,背负了多深的悲欢离合。

 

宇智波佐助那幡然滚落、完全无法抑制的泪水诉说了最直白的事实,人终究是抵抗不了回忆的,无论他怎么自我催眠、假装坚强,亦或是重新定位人生的目标、寻求继续存活下去的意义,他所费心努力伪装的一切,居然如此简单直接的,在一瞬间就被这么一张小纸片给彻底模糊了双眼。

 

所谓预感、预兆,其实大多是后知后觉的产物,只有当答案已经摆在眼前时,才会去臆想先前的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就连佐助自己也说不清那个念头究竟是怎么突然钻进他脑子里的,在刚刚为鼬手刃了头号仇人志村团藏之后,当他愤怒地狂笑着对卡卡西叫嚣,只要把鼬、他的父母、他的族人,把他们还给自己他就停止复仇,也许只是提及就触动了那一直暗波汹涌的回忆像潮水般袭来,一些原本已经以为被遗忘了的东西,就从潜意识的深处浮现出来。

 

老师与学生的宿命,又在轮回重演,卡卡西借着三代火影暗示其无法割舍的感情,但佐助只是冷笑着说他倒是想品尝下杀死卡卡西的滋味,嘲讽着当卡卡西和三代目聚首时一定有很多可以聊的。

 

口舌上的交锋往往只是图一时之快,说与做本来就是两码事,令佐助内心真的在刹那间翻腾起杀意的,是卡卡西进入作战状态时露出的那只写轮眼,虽然不同于团藏的,不是为了其野心而从宇智波族人手里夺取的,但仅仅是看见写轮眼,就足以戳中他那颗遍体鳞伤的心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以前一看到卡卡西的写轮眼就让他想到鼬,想到自己要恨鼬、要变强、要杀鼬、要为族人报仇,现在也同样让他想到鼬,想到鼬的死亡、鼬的牺牲、鼬的污名、鼬的一切!

 

就是在须佐能乎将箭笔直射向卡卡西的那刻,佐助突然有点后悔,他似乎忘了应该在卡卡西死前问他拿回点什么,是的,尘封已久的记忆漩涡中有一张破碎的全家福照片漂浮了上来,刚经历灭族之夜后被他撕下来的、有鼬的那部分照片,被路过缅怀宇智波带土曾经住处的卡卡西给保留了下来,依稀记得他当时是那么说的,“我所认识的鼬并非是现在人们口中的样子,就暂且交给我保管让我来看清他的真面目吧。”现在看来,这是多么的可笑,或许卡卡西是最不该被置于死地的复仇对象吧,但为时已晚。

 

看见卡卡西还活着的霎那,佐助有些愣神,甚至怀疑上天有时的确会听到人的心声,但恨意又立马占了上风,卡卡西不该让他想起木叶那群所谓同伴们的一张张笑脸,那是用鼬的生命换来的啊!更具讽刺意味的是,鼬在全家福里都甚至没有露出笑容,是的,时隔经年,如今他已无法在脑海里描绘出鼬在全家福里的轮廓,但他唯独可以确定的是,鼬没有以他希望中温柔的哥哥那样微笑。

 

不知不觉间,完全版的须佐能乎透支了佐助的体力,过度使用的万花筒写轮眼模糊了佐助的视线,为了否定并且击溃木叶的一切,佐助终于决定接受鼬的眼睛,在让斑尽快给他移植的同时,他要求去见鼬最后一面。

 

自称为斑的带土本不想让佐助再见鼬,一来鼬善于深谋远虑,难保除了对他设下过的天照外还有没有别的招数留下,二来佐助总是随心而行,他不愿冒其改变心意的风险。但佐助命令的口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带土心里默默地衡量了一会儿利弊,还是选择不和处于盛怒之下的佐助较劲,毕竟现在是在往他所期望中的方向发展。

 

带土将鼬的尸体带到了他的地盘——异空间,嘱咐佐助等会儿就在这里进行写轮眼的移植手术后就离开了。想必佐助需要一个人待上一阵子来缅怀心爱的哥哥,而他也可以独自品味会儿面具的奥秘,卡卡西即使听他说其万花镜写轮眼的能力对自己是无效的,也丝毫没有领悟到他是带土,当初的四代目亦是,无暇顾及自己对他的飞雷神之术的熟悉,真是可笑啊,区区一张面具就这么轻易阻隔了所谓的心意。

 

佐助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走向鼬,是连续高强度的战斗让他迈不动步子,他这样想着宽慰自己,但心里却明白这是种不由自主的拖延,就像他明明已经拖了那么久才来见鼬一样,是的,他永远都尚未做好心理准备,他是那么不想接受鼬已经被自己杀死的事实,也许他疯狂地想为鼬复仇,是在以另一种方式自寻短见,但毫无疑问,这样的执念能让他躲避现实,逃离鼬弃他一人于世的寂寥。

 

鼬平躺在铺满寒冰的棺木里,紧阖的眼睑之下是其早就被斑取出并保存起来的写轮眼所留下的空洞吧,佐助猛地打了个寒颤,不知是缘于脑子里的这个思绪还是从冰堆里飘出来的寒气所致。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但终究还是走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佐助注意到鼬的嘴角仍然微微上扬,保持着其最终倒下前的那个微笑,“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鼬最后的遗言在佐助耳畔回响着,仿佛这一幕只是刚刚才发生的而已。

 

佐助抬起右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似乎还想在那里找到鼬指尖触碰过后留下的余温,“我原谅你,鼬,至少你最后还是留给我了一个笑容。”自言自语的佐助边说边伸手戳向鼬的额头中央,虽然从指尖传递过来的只有一片寒冷,佐助的内心却因为鼬最终还是含笑九泉这样的念头而感到些许慰藉。

 

佐助跪坐在棺木的旁侧,俯身低头近距离端详着鼬的脸庞,琢磨着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等待自己去发现。从小佐助就觉得他的哥哥长得很俊美,有双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比他们妈妈的眼睛还要美,虽然此刻无法再看到鼬的眼眸,但在那紧闭的眼睑之下,鼬的睫毛似乎比佐助印象里的更长了点。

 

随着佐助的目光移向鼬那扎在背后显得些微散乱的长发,佐助回想起小时候鼬第一次来忍者学校接他放学时的情景,对了,就是在那天,佐助问鼬为什么会留起长发来了呢,那时鼬笑着回答要等佐助再长大点才能解释给他听。佐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鼬理了理遮在额前的碎发,“如今我已经不能再算是小孩了吧,可却再也等不到你的答案了。虽然我已经原谅你,但你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全部都要还我,一定要牢牢记住啊,鼬。”

 

佐助一个人的说话声在空旷的异空间里显得那样冷清突兀,忽然好想再像小时候那样,一看到放学回家的鼬,就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不撒手,真的好想再感受一次哥哥那温暖的怀抱。

 

佐助将他的侧脸贴在鼬的胸膛上,双手好似环抱着哥哥腰身的样子,就这么静静地趴着,他有点不愿分清是哪个令他觉得更冷,冰块的低温还是鼬没有心跳声。渐渐的,佐助的目光似乎变得比月色还寂寞,他终于抬起头来,心想也许鼬对他的爱,就像鼬的心跳一样难以触摸,斑曾说过对鼬而言最重要的人就是他佐助,若真是这样,鼬你究竟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孤独地存活在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上呢?!

 

鼬胸口的衣襟被佐助弄得有些凌乱,佐助细心地将其一点点慢慢捋平,突然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划过了他的手掌,冰块散发出的寒气早就将佐助的双手冻僵,已经微微有些麻木,佐助对着他自己的十根手指用力吹了几口热气,像冬天围着火炉取暖时一样两手抱拳互搓了一阵之后,在鼬贴近心脏上方的位置仔细摸索,果然没错,像是有个小纸片一样长方形的东西被藏在上衣里面,会是鼬留给他的遗书吗?

 

异空间里的寂静让佐助怀疑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的心脏像匹脱缰的野马般“笃笃笃”得越跳越快,他的手探进鼬的上衣领口时不由微微发颤,鼬冰凉的体温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他的手背上,他想这次多少会得到些答案了吧,鼬你最后要对我说的会是什么呢?

 

鼬的上衣内里的确有个暗袋,佐助摸到那是张挺厚的小纸片,被折叠了很多次后才塞进去的样子,看来上面记载的应该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而已呢。

 

佐助一鼓作气快速抽出纸片,拿到眼前认真查看,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他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约摸一张2寸照的大小,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衣服,脸上略微带有小小得意之色般抿嘴微笑着,似乎还有谁的手指搭在他的左肩上。佐助颤抖着双手急切地将层层折叠起来的纸片展开,此刻他已无暇顾及是内心的激动还是寒冷让他的手指不够灵活听话,他突然真的开始相信有预兆、预感、第六感、直觉等等这类奇妙东西的存在了。

 

完整展现在佐助眼前的,果真就是刚才与卡卡西战斗时突然窜进他脑海里的那张全家福,泛黄的旧照片上有不少斑驳的黑色污迹,佐助已经记不起拍全家福时的背景是一堵墙呢还是一块幕布之类的,现在照片上只呈现着一团土黄色的基调混杂着显得令人略感阴沉的黑色,而这也是他们宇智波一家四口唯一的一张全家福。距拍摄这张照片的日子,如今已经时隔整整八年有余,那时照片上的他自己都还未满八岁吧。

 

与佐助自己留存的那张全家福不同的是,鼬的这张照片虽有些许磨损和卷翘的边角以及清晰可见的折痕,但却是完好无缺的。佐助的目光死死落在了照片里鼬的脸上,是的,和他记忆中的一样,鼬没有微笑,鼬的表情略带无法抑制的愠怒,嘴角也向下抿着,一副在与人置气的模样,而不是他所希望用照片留住的那个温柔哥哥的形象。现在仔细看来,鼬站的位置离边上的母亲也保持着一段距离,原来那时鼬就已经和父母有了无法解决的巨大分歧吧,人的肢体语言通常比口中的话语更能说明表象下所隐藏的真相。

 

佐助惊讶地发现照片里鼬的脸上多了一滴水珠,他眨了下眼睛,想看清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越来越多的水滴滚落到了全家福上,原来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幡然滚落的泪水,它们就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打湿着这张历经时间洗礼的珍贵照片。

 

佐助赶忙将手里的照片翻转过来,轻轻抖动着弹去上面的泪滴,并用手背随便擦拭了几下已经布满泪痕的脸颊,但无法抑制的,仍有更多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让他的努力显得如此徒劳。

 

然而就在此时,照片背面右下角的两个数字跃入了佐助的视线,并且牢牢抓住了佐助的眼球,随之而来的是原本已经被埋葬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里陆续闪现,是的,他现在想起来了,他们一家四口去拍全家福的那天是鼬的十三岁生日,正是白底泛黄的旧照片背面上印着的日期——6/9

 

数字“13”被认为是不幸的象征,鼬的第13个生日,现已被印上了永远无法磨灭的标签——佐助陪伴鼬共同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这个愚蠢的念头挠得佐助心里直发慌,避无可避地被卷入了时间洪流中,就像是鼬在施展他的月读一般,那天的一切开始在佐助眼前重现。

 

 

6月9日凌晨十二点的指针走过时,发出轻微的“咯噔”一声,佐助听闻转头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小闹钟,哥哥的生日已经到了呢,可他躺在床上苦苦思索了老半天还是不知该送什么礼物给哥哥,而且总觉得最近家里气氛怪怪的,父亲和哥哥之间尤甚,即使同坐一张桌子吃饭也互相不说一句话,好担心父母还会不会给鼬过今年的生日。

 

每年他们兄弟俩过生日,父母都会给钱让他们一起去买生日蛋糕回来庆祝的,可是佐助才刚开始上忍者学校不久,妈妈说小孩不可以常吃甜食给他的零用钱也很少,根本不够买那种庆生的大蛋糕。到底送什么礼物会让哥哥喜欢呢?最近甚至都很少看到他的笑容了……

 

这么想着的佐助突然有点难过起来,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多多少少总觉得哥哥在有意无意地疏远着他,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完成任务后不再像以前一样来忍者学校接他放学,刚开始时佐助还会缠着追问,但每次都得到其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很忙”——这三个字很快就浇灭了佐助的热情,意识到有些习惯原来是说变就变了的,连痕迹都没能留下。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转折点的话,佐助猜那只能是止水哥哥的自杀所致吧,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天得知这个噩耗的傍晚竟是哥哥和他最后一次肩并肩地坐着促膝长谈。真的好讨厌突然有人跑来打搅,那天的夕阳是那么的美,最让佐助开心的是,哥哥说他们俩是独一无二的兄弟,作为佐助必须超越的壁垒,他会和自己一起共存下去,即使是被佐助所憎恨也没关系,因为这就是所谓的哥哥。但其实佐助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是,自己只是有点讨厌唯独哥哥的优秀赢得了父亲的夸奖,那顶多也只能算是妒忌,哪里称得上什么憎恨呀。

 

虽然佐助也为止水哥哥的英年早逝而感到非常遗憾,但毕竟这件事已经发生有段时间了,可他的哥哥似乎还未能走出这个阴影,仍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佐助决定了,他一定要让哥哥再次露出笑容,他要把哥哥以前那常挂着的温柔微笑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正逢休息日不用上学,佐助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扒了两口早饭就往木叶村的中心赶去,他要把“宇智波止水”的名字刻在慰灵碑上,如果止水哥哥是以英雄的名义牺牲、被人们所敬仰的话,哥哥也一定会感到些许欣慰,那样就不必为没有阻止其自杀而自责难过了吧?

 

然而,佐助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慰灵碑那儿居然已经站着个人,佐助躲在其背后远远地等了一会儿,但那人就是像根木桩似的死死地钉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真是急死人了。

 

就在佐助眨了眨眼的工夫,那人竟然就从佐助眼前凭空消失了,他刚想四顾张望,却被面前一张放大的脸给吓得半死,这家伙的瞬身之术好快,一定是个厉害的忍者。

 

“哟,这不是宇智波家的孩子吗?”旗木卡卡西凑近了细瞧,比起暗部监视用的望远镜里,这孩子显得更加眉清目秀,无疑就是鼬的弟弟,看其孤身一人自己当然得多加照顾才是,“佐助,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啦?”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佐助猛地后退了几步,拉开到相对觉得舒服点的安全距离,然而周围都无人经过,还是不由觉得心跳加速,对方那仅露出一只的眼睛也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嗯,因为你穿了印有宇智波家徽的衣服嘛,”卡卡西眯起眼微笑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些,“另外,我认识你的哥哥,宇智波鼬。”

 

“哎?真的吗?”佐助的瞳孔瞬间就因为兴奋而放大了,闪烁着熠熠光辉,“那你也是暗部的一员吧?和我哥哥一起执行任务?”

 

“啊,全被佐助你猜中了呀,”卡卡西摸了摸后脑勺,低声耳语道,“偷偷告诉佐助你一个秘密哟,我是鼬所在暗部班的队长,我叫旗木卡卡西。接下来,该轮到佐助悄悄告诉我到这儿来的目的了吧?”

 

佐助也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小秘密都全盘拖出了,也许是需要有个人来帮他一起拿主意吧,只要哥哥的生日能过得快乐就好。

 

“哦,原来佐助是想要看到鼬的笑容呀,”卡卡西不由苦笑了下,貌似只要鼬在暗部监视所的望远镜里看见佐助,明明就会勾起嘴角、露出微笑的啊,“可是,并非是把名字刻在慰灵碑上就能让止水成为英雄了,大家不认可的话,就算刻了也是没有用的呢。”

 

佐助听闻立马沉下了脸,果然自己的担心并非多余,光这样做是不够的,“那该怎么办呢?我真的好想留住哥哥以前那温柔的微笑。”

 

卡卡西眼前突然一亮,“对了,佐助,我们可以用照相机拍照,用照片来保存你们全家人的笑容呀。”

 

“虽然我也很想要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可是,以现在父亲和哥哥的关系来看,我想他们是不会愿意一起拍照的吧。”佐助的眼神里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失望。

 

“没关系,佐助难道忘了我是鼬的队长吗?”卡卡西轻轻拍了拍佐助的肩膀以示鼓励,“鼬那里就放心交给我吧,佐助想在哪里拍全家福?只要你把你的父母带去,我保证跟鼬一起拿着相机来找你们。不过,我们暗部白天还有任务,要到傍晚时分才有空。”

 

“嗯,好,那就这么约定了哟!”佐助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后,下定决心似地说,“那就定在南贺川边上碰头吧。”

 

“没问题!”卡卡西又眯眼笑起来,佐助也已经看那只露出的独眼顺眼许多,“哎呀,我好像又要迟到了的样子。那再见啦,佐助。”

 

随着那个叫旗木卡卡西的人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温暖的旭日下,佐助也开始努力一路奔跑着往家赶,他一定得尽快说服父亲母亲一起拍全家福才行,这一定会是送给哥哥最棒的生日礼物。

 

“我回来了!”佐助一把拉开玄关大门,“噌噌”两下踢掉鞋子就往屋里冲,发现厨房里只有妈妈在洗碗,不由有点小失望,“妈妈,父亲还没起床吗?”

 

“哎?佐助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美琴关上水龙头,边用干毛巾擦手边转过身来,“我还以为你今天起了个大早是又要去做手里剑的修行呢。”

 

佐助气喘吁吁地摇了摇头,先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大口灌下后,才终于缓过劲来,“对了,妈妈,我们家里怎么都没挂照片画像什么的呢?”

 

“这个啊,因为你爸爸比较严肃,不太爱笑,就算当初拍结婚照时,他也怎么都没法在镜头前摆出自然的笑容。知道他不喜欢拍照,所以,后来也就一直没有再拍过呢,说起来家里连个相机都没有。”美琴诉说往事时,一脸沉浸在幸福美好回忆里的样子,让佐助也更想在全家福里留住妈妈美丽的笑容了。

 

“今天村里有个免费拍摄全家福的活动呢,我们也去参加好不好?”佐助一脸期待地注视着母亲,却看到其原本上扬的嘴角消失了,弯弯的眉毛也微微皱了一下。

 

“嗯,今天看来是不太可能的吧,”美琴说着就背转过身去继续洗起碗来,“警务部队有事情要忙,爸爸已经过去了,你哥哥鼬也出去执行任务了呢。”

 

“可是如果是妈妈去拜托父亲的话,一定能让父亲答应的吧?”佐助仍然不愿放弃,走到洗碗池边轻轻拉了拉其围裙的一角,似乎要像小时候一样开始撒娇,却又有点生疏而放不太开的扭捏样。

 

“呐,佐助你已经开始上忍者学校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哟,”美琴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佐助的小心思,一把将围裙从佐助的小手心里给拽了出来,“爸爸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为这种小事去打扰他呢?再说,你的爸爸呀,是那种打死也不愿意去拍照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劝得动他嘛。”

 

被斩钉截铁拒绝了的佐助只好怏怏地离开厨房,妈妈好像还对他喊了什么,似乎是在问他又要去哪里,他不想说话,装作没听见一样又穿上鞋子,拉开玄关的门走了出去。

 

六月上旬的天气舒适宜人,微风拂面、鸟语蝉鸣,空气里飘散着栀子花的清香,在这样的休息日漫无目的地散步,本是件再惬意不过的事吧,但佐助却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的一切。明明有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可还是感到脊背阵阵发凉,他把双手插进裤兜,边走边时不时踢一脚路上的小石子,自顾自低头想着心事,父亲和哥哥之间到底是怎么了?父亲会亲自教自己忍术,还夸自己不愧是他的儿子,难道只是拿自己当哥哥的替代品吗?

 

“快看!是佐助!”小樱眼尖地发现了靠着墙壁缓慢移动的佐助,兴奋地叫道。

 

“佐助!”井野高高挥舞着胳膊想吸引佐助的注意力,“佐助走路的样子也好帅呀!”

 

漩涡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窜到佐助的跟前,“喂!你这家伙耍什么酷呀,走路还装模作样地双手插着裤兜!”

 

“鸣人你好吵啊,真烦人!”被猛然打断思绪的佐助不耐烦地一把将拦在面前的鸣人推开,加快脚步跳了几下,将那些不速之客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头也没回的他只听身后隐约传来鸣人被一群女生围殴的惨叫声,实在很吵。

 

然而,正是这些喧嚣让佐助突然想起了什么,昨夜他似梦似醒间,像是听到了父亲和哥哥的争吵声,甚至还伴随着东西砸落的声音,但他昨晚本就熬到凌晨之后才入睡,当时实在是太困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很快就又翻身入眠了吧,甚至现在回想起来仍有那么点虚幻感,不知会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没准自己真的只是在做梦罢了。

 

佐助不知不觉间竟已走到南贺川边,他一步步拾级而下,走到了父亲教他豪火球术的地方,望着光滑如镜的水面,他眼前又浮现出父亲在这儿称赞自己的场景,自己当时真的笑得好开心,终于通过不懈的努力听到了那句久违的话语。但是,父亲究竟为何让他不要再追随哥哥的脚步了呢?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哥哥为榜样在成长啊,而且,自己分明是喜欢追随着哥哥的,就这么紧紧追随着,越追越近。

 

又被这个剪不清理还乱的问题给缠住了,佐助用力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不能想这个,先要想出办法让父母来拍全家福才行,他必须振作起来!

 

“火遁——豪火球之术!”佐助面向水面结印、在胸腔里凝聚查克拉,想要借助施放高难度忍术来提高自己的专注度,好别再胡思乱想,可是事与愿违,他的豪火球术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偃旗息鼓了。

 

佐助刚要沉浸到其难以抑制的失望情绪里,他的小脑瓜就突然自己开窍了,对啊,怎么前面都没有想到呢,可以跟父亲说需要他帮忙再指导下自己的豪火球术啊,这样不就可以让父亲到南贺川边了嘛,正好妈妈也从来没看过自己的豪火球术呢,不如以此为借口让妈妈一起过来,至于拍全家福的事,等哥哥来了再提也不晚吧!

 

一扫阴霾满脸兴高采烈的佐助又开始往家的方向奔去,一定要赶得上呀,在太阳落山前拉父母到南贺川边上,相信那个叫什么卡卡西的也会遵守约定吧。这全家福可是要送给哥哥的生日礼物,绝对不能迟到啊!

 

鼬在暗部监视所里填写着等会儿换班要交接用的监视记录本,而卡卡西则不知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身为暗部第六班的队长,他今天居然迟到了不止一小会儿,颇为反常。

 

“啊,找到了,果然是在这里。”卡卡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方盒子,拍了拍上面覆盖着的灰后,从里面取出一个有些怪模怪样大大的照相机,打开其后盖检查了下说,“很好,还剩三张相纸。”

 

鼬微微蹙了下眉头,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队长,怎么了?”

 

“今天我迟到了会儿是因为临时接了个任务,”卡卡西走过去拍了拍鼬的肩膀,“登记完就快点去换便服吧,我们要暗中去南贺川边调查取证。”

 

鼬目送卡卡西带着相机打开房门走出去,变得更为不解了,若是去调查宇智波止水在南贺川投河自尽的案件,团藏明明说过就以自杀定论,不再立案追查的,而且,无论如何都觉得带着个那么招摇的相机有点奇怪,虽然从来没有使用过,但从样子上看,应该是那种叫“拍立得”的相机吧,就算要拍照取证,也没必要当场就要拿到照片吧。

 

满腹狐疑的鼬并未再追问什么,换上平日里那背后印有宇智波家徽的黑色上衣,就和卡卡西一起向南贺川出发了。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佐助在家里焦急不安地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回家,就立马将在脑海里不知排练了千百遍的说辞倾倒而出,不由分说地拉起刚换下工作服的父亲就往外走,而正准备要开始做饭的美琴甚至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下。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开始退潮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煞是好看。原本一人独自小跑在父母身前领路的佐助,此刻也放慢了脚步,眼看就要到达当初父亲教他豪火球术的地方了,如果哥哥一直不来可该怎么办呢?佐助边走边想着如何拖延时间的对策,心里暗暗祈祷着哥哥你可一定要来呀,因为这是自己好不容易精心准备了一整天才谋划成功的生日礼物呢,如果这张全家福能够缓和父亲与哥哥之间的关系就更好了,多么希望他们一家可以回到过去的那种感觉呀,既优秀严谨又不乏温馨和笑容。

 

鼬跟着卡卡西沿着南贺川边一前一后地走着,看着卡卡西不紧不慢的步调,一副东张西望漫不经心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队长,目的地具体是在哪里?”

 

“别急嘛,离开监视所时就已经派我的忍犬们出去找了,”卡卡西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吧。”

 

卡卡西话音刚落,一只体型矮小却很结实的忍犬就跑到了他们的脚边,“卡卡西,找到了,跟我来吧。”

 

“帕克,辛苦你了。”卡卡西望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落到半山腰处,是得动作快点,别让佐助久等了。

 

看着卡卡西已经跟着那条忍犬飞速前进,鼬也只能尾随着跟上,真不知道今天这个表现怪异的暗部队长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佐助和父母沿着堤坝的台阶缓缓走下,来到木制的亲水平台上,宇智波富岳刚要催促佐助快点发动豪火球之术,好让他指导下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却猛然察觉身后有人在急速靠近,刚一个转身就看见旗木卡卡西已经站定到他们面前,右手挠着后脑勺微笑着说,“哟,抱歉,我们来晚了。”

 

“哥哥!你来啦!”鼬才刚停下脚步,佐助就一脸喜悦地迎了上去,哪还顾得上背后的父亲已经拉长了脸,其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佐助?”鼬起先还有点惊讶于怎么那么巧父母和弟弟都会在这儿,但一看到卡卡西的表情就立马明白了,他方才使用速度如此之快的瞬身之术,是故意不想让自己在到达以前就有所察觉吧。

 

“那个,我是旗木卡卡西,受佐助之托,来给你们拍全家福,”卡卡西一看宇智波夫妇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一定是像鼬被自己骗过来的一样,并没从佐助那里得知此行的真正目的吧,但既然是答应了要做到的事,无论现在承受着双方怎样敌视的目光,都还得打着圆场把照片拍了才行呐,他仍旧微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照相机,“瞧,太阳就快下山了,不如我们抓紧时间挑个地方拍照吧?”

 

“这种事用不着你一个外族人来帮忙。”宇智波富岳绷紧了脸越过卡卡西径直往回走,佐助紧张地站在父亲和哥哥中间,看着他们冷冷地四目相对却一言不发,一时竟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等等,富岳,”就在此刻,美琴疾走两步追上来拉住了富岳的胳膊,对其小声耳语道,“佐助今天早上的确跟我提过拍全家福的事,是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执着,既然人都来齐了不如就满足下他的愿望吧?而且,正是有外人在这儿,才更没必要让他有机可图,散播什么对我们宇智波一族不利的谣言,你说呢?”

 

身为一族之长的宇智波富岳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冲美琴点了点头,得到默许的美琴转过身来冲卡卡西甜美地微笑着,“抱歉,富岳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安排,所以先前有点抵触,是我忘记告诉他了,真是对不起!那拍全家福的事,就有劳你了。”

 

“哪里,哪里,能有幸为宇智波一族效劳,是我的荣幸才对。”卡卡西也继续挠着头笑呵呵地装傻,心里却暗叹要不是有宇智波美琴帮忙,今天这全家福可就别想拍成了。

 

美琴友好地示意让卡卡西站到富岳的对面去,“真是不好意思耽搁了那么久,现在太阳眼看就要落下地平线了呢,不如我们就在这儿以南贺川为背景赶紧拍照吧?”

 

美琴温柔地笑着向还呆立着没反应过来的佐助招了招手,佐助随即笑逐颜开地奔过去,站在了妈妈的身前,妈妈的双手搭在其肩膀上让他觉得分外安心,果然妈妈是记得的吧,今天是鼬的生日,现在能拍全家福当礼物送给哥哥真是太好了!

 

卡卡西摆弄着相机走到了宇智波夫妇和佐助的对面,顺便从背后轻轻推了推到现在为止来了之后就没挪动过一步的鼬,“好了,鼬,你也快过去站好,太阳就要落山了呐,可没时间给你磨蹭了。”

 

鼬面无表情地闭眼深吸一口气后,终于还是走到了母亲和佐助的左侧并排站着,像是已经做出了极大的忍耐,但他的站位离家人实在还是太远了些,甚至都快能容下卡卡西插进队伍的空档里去了。

 

卡卡西举起相机看着镜头里的样子想这可实在没有拍全家福的感觉呢,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着请求道,“来,大家都往当中站一点吧。”

 

然而,鼬还是站着纹丝不动,富岳也阴沉着脸双手抱臂站着,似乎随时都有火山爆发的危机,佐助一脸担心地扭头望着哥哥,难道他昨晚睡眼朦胧间听到的争吵声并不是梦?哥哥和父母的关系又进一步恶化了吗?

 

这时美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微笑着往鼬的那侧跨了一大步,算是填上了鼬与家人间空隙的绝大部分,她同时不忘用那被佐助挡着的右手轻轻拉了拉富岳的胳膊,让其也离佐助靠得更近了些。

 

“这样就好多了,”卡卡西感激地望向宇智波美琴,有时女性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现在请大家都看镜头,笑一笑哦——茄子!”

 

佐助看着镜头想不管过程是多么的曲折,通过自己的努力果然还是拍成全家福了呢,于是就不免有些小小得意之色爬上了他的嘴角;美琴也淡淡地抿嘴微笑着,既得体又温柔的样子;富岳一脸严肃的面瘫状,估计是那种拍照永远都不会笑的类型;鼬则似乎面带愠怒,卡卡西觉得其透过相机镜头射来的目光中似乎暗含着不少警告的意味,想必自己以后若再敢拿队长的身份压他的话,一定会死得很惨吧?卡卡西虽然对鼬不肯露出笑容而甚感无奈,但自己也的确已经尽力而为了,现在再说什么的话,恐怕只会火上浇油吧,这么想着,于是只听“咔嚓”一声,卡卡西果断地按下了快门,“唰唰唰”三张“拍立得”相片就出来了。

 

佐助兴奋地跑上前来取,卡卡西捏住三张照片的一角甩了甩后,告知他要等它们静置一会儿后,照片上的影像就会显现出来了。佐助伸出双手接过去捧着,其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

 

卡卡西突然觉得有股火辣辣的目光正在用其滚烫的高温灼伤着自己,抬起头来果然对上了步步逼近的鼬那犀利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一般。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卡卡西消失的速度简直比来时还要迅猛,连美琴的道谢声都没能追上他的脚步。

 

“佐助,回家了。”鼬经过佐助身边时不冷不热地说道。

 

“嗯,好!”仍旧一脸欣喜的佐助甚至都没察觉到哥哥的怒气,回家的路上仍时不时看两眼手里捧着的照片有没有显形,简直像个等待着小鸡破壳而出的孩子一般,鼬只得有些郁闷地想他的弟弟还真是单纯到极点了呢。

 

回到家后,美琴开始忙着做饭,其他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佐助趴在床上愉快地看着平摊在他枕头上的三张“拍立得”照片,它们的中间部分已经基本显影了,能清晰地看到妈妈和他自己脸上挂着的笑容,只是背景有点奇奇怪怪的,不是蓝色的天空和水面,反倒是一片黄色,不知是因为夕阳照射还是相纸本身的问题呢?

 

佐助欣喜地发现其中一张上开始显现出了哥哥的头发,然后是其长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再接着是他那独有的淡淡的法令纹和高挺俊俏的鼻子,佐助迫不及待地等着哥哥的嘴巴快点显现,他好想再次看见那久违了的笑容呢。

 

然而,当映入眼帘的是哥哥向下抿着的嘴角时,佐助不敢相信似的擦了擦眼睛,再定睛一瞧,照片里的哥哥还是一脸不悦的样子,他难以置信地赶忙去看另外两张照片,可那残存的小小希望也就这么瞬间破灭了,三张照片上的哥哥是完全一样的,没有一丝一毫笑容的。

 

佐助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滴落在尚未彻底完全显形的照片上,原来就算是拍全家福,哥哥也不愿意露出他以前的那种笑容了,哥哥他到底是怎么了呀?记得上次他凝视父亲时露出那种与众不同的写轮眼前,说什么已经对这个平庸的家族绝望透顶,明明兄弟俩以前都为自己是宇智波一族而深感自豪的啊,哥哥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佐助拿起照片下了床,发现照片上像是多了些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他赶忙用手去擦掉在上面的泪珠,但可惜,那些已经印上去的黑色斑迹怎么也抹不掉了,被彻底破坏了的生日礼物让佐助感到自己一阵气血上涌,脑子一热就直往哥哥的房间奔去,他今天一定要向哥哥问个明白!

 

“开门!开门!快开门!”鼬一直有锁门的习惯,听到佐助大喊大叫着捶他房门时不免有些惊讶,他一打开房门,就因眼前佐助泪眼婆娑的模样而漏了一拍心跳,像被一把利剑刺穿了心脏般痛彻心扉。

 

“佐助,怎么了?”鼬的声音里流露出的只有平静,没有丝毫焦虑不安的音调,然而,其内心深处却在拼尽全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去碰触去安抚佐助的冲动,那张小脸上源源不断流下的眼泪狠狠地牵扯着他的神经,可是他不能跟佐助再过于亲密,这只会让不久的将来那极有可能的离别变得更为痛苦,为此,他不惜刻意保持着距离,只有现在狠得下心,未来才能让佐助更为顺利地接受所谓的真相,更为容易地来憎恨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讨厌我们?”佐助冲到鼬的跟前,左手高高挥舞着三张全家福照片,右手死死地揪着鼬的衣领,“为什么哥哥在全家福里都不肯笑呢?哥哥已经好久都没有露出过笑容了,本来我想把有哥哥笑容的全家福当生日礼物送给你,可是你根本就……”佐助边说边抽抽搭搭哭得更凶,哽咽着继续不下去了。

 

“生日礼物?”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鼬茅塞顿开般才想起今天原来是6月9日,他自己的生日,最近那么多烦心事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哪里还会注意这种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纪念日呢。“抱歉,别哭了,佐助,因为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拍照时没有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怎么喜欢帮我们拍照的人罢了,仅此而已。”

 

“哥哥大骗子!”佐助松开了揪着鼬的手,使劲擦了两下布满一串串泪珠的脸蛋,“你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嘛?!”

 

鼬不由苦笑了下想,的确,对现在简单快乐的佐助而言,生日可是很重要的头等大事吧,对不起,佐助,以后你的好多个生日我应该都没法陪你一起过了吧。

 

“呐,佐助不知道过生日的寿星当天是不能撒谎的吗?否则会招惹神明带来不吉利的灾祸呢。”鼬忍不住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佐助的额头,“笨弟弟,还不快把生日礼物给我?”

 

“哎?有这种说法吗?!”佐助揉着微痛的额头,嘴角却掩饰不了那自然流露出的笑意,心想太好了,哥哥还是原来的那个哥哥啊,“可是照片有点被我给弄坏了,前面沾上去的眼泪弄得黑乎乎的。”

 

“没关系,给我看看。”鼬伸手接过一张全家福,上面的佐助笑得非常可爱,一副计划得逞后洋洋得意的表情,一丝笑意也情不自禁地爬上了鼬的嘴角,“我觉得拍得很好呀,只要能清晰地看到佐助你的笑容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你,佐助。”

 

“真的吗?”佐助已经不再哭泣的眼睛里立马重新焕发出璀璨的光芒,因为刚刚被泪水滋润过,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太好了!那哥哥你要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哟,哥哥现在那么忙,总是没有时间陪我,那就让我的照片陪着你吧!”

 

“好,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时时刻刻贴身携带的。”鼬的表情显得分外认真,甚至有几分像是在做临行前叮嘱的意味,“佐助,那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做个坚强的人,不能动不动就像今天一样哭鼻子,知道了吗?”

 

“好啦,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才不是爱哭鬼呢!”佐助不悦地嘟起小嘴想,真是的,怎么又让自己被哥哥给小看了呢,一定要更加努力地追赶哥哥,获得父亲的认可!“还有,哥哥你不会连我的生日也忘记吧?要记得回赠生日礼物给我哟!”

 

“当然记得,下个月的23号,佐助就满8岁了嘛,”鼬无奈地笑了下,心想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纯粹呢,放心吧,佐助,木叶与宇智波间的一切就由我来背负吧,你就这样纯真的在木叶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好了,我也会远远地一直守护着你,直到你完全能保护好自己的那天为止,“怎么,佐助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嗯,哥哥是8岁生日那天写轮眼开眼的呢,我也好想快点有写轮眼呀,但是,这个是没法送的吧……不如,哥哥也送我个能一直随身带着的东西吧?”

 

“这样啊,让我想想,”鼬沉思了一会儿后微笑着说,“如果是项链什么的,佐助会愿意戴在脖子上吗?”

 

“啊,对了,还要拿张全家福给妈妈呢,妈妈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佐助说着就兴奋地跑出了鼬的房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鼬补了一句,“只要是哥哥你送的,我什么都喜欢。千万别忘就行!”

 

鼬听着这话觉得耳朵特别舒服,心情也稍稍好了点,虽然不知那个旗木卡卡西究竟是怎么和佐助认识上的,但自己要是真的迫不得已必须离开木叶,多一个能使用写轮眼的人照顾佐助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无可否认的是,鼬觉得他的内心深处再一次翻腾起了阵阵醋意,他这么单纯的弟弟居然会和卡卡西一起串通谋骗自己,真是怎么想都非常不爽,卡卡西,如果以后免不了兵戎相见的话,你还是自求多福别落到我的手上,否则一定要让你在月读的世界里尝尝被一遍遍千刀万剐的滋味。

 

 

长时间在冰堆边的静坐让佐助突然不由自主地冷得直打哆嗦,他将视线从手里紧紧攥着的全家福照片上移开,望向棺木里静静躺着的鼬,然而,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了鼬的脖颈,那里还挂着鼬一直戴着的那条项链,其挂在脖子上所组成的形状,远看像极了写轮眼的三勾玉,佐助探身向前,颤颤巍巍地向那串项链伸出手去,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就像人明明每天都看着圆圆的太阳升起落下,却还曾在那儿激烈争论地球到底是方的还是圆的一样,显而易见的答案正大光明地就摆在眼前,却总是被视而不见。

 

被冰冻了许久的细绳经不起佐助的轻轻一拉,从鼬的颈后断了开来,佐助凝视着躺在他的手掌里的那三个像极了眼睛状的圆形,感到又有新的眼泪从自己的脸颊上一路滚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都没能等到我的生日?为什么、为什么你原来一直都没忘记?为什么、为什么全都不告诉我?佐助一下子感到心跳加速、心悸出汗、呼吸困难,逐渐手脚麻木的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面朝上平躺在地上,但仍是用力攥紧了两只手心里的东西——右手里的全家福和左手里的项链。

 

“佐助!”宇智波带土赶到异空间时,不由吓了一跳,眼前的场景简直犹如鼬死的那天一模一样,他们兄弟俩人平行地仰躺着,鼬的头边是佐助的脚,鼬的脚边是佐助的头。幸亏接到附在佐助身上的白绝的通报,带了强效镇静剂过来,否则还真难保佐助会不会有什么不测,果然,鼬对佐助有着极其强大的影响啊。由于寒冰的关系,佐助的脸上甚至还留有其泪痕结起的、薄薄的冰霜,真是个比自己还惨的、让人心疼的孩子呐。

 

佐助静静地躺着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后,坐起来看着戴着面具的宇智波斑冷冷地说道,“哼,你果然是在一直监视着我啊。”

 

“你口气倒不小,被救的人难道不该先道谢吗?”带土无奈地躲在面具后面偷笑了一下,佐助总能让他想起过去的自己,“怎么样?确认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吗?”

 

“啊,我相信你说的话,我已经完全看清鼬对我深深的爱了,”佐助缓缓地站起身来,“而我要让一直以来折磨着鼬的木叶付出惨重的代价,我要摧毁木叶的一切,我要彻底抹去他们脸上无知的笑容!现在就给我移植鼬的眼睛,我要用那双眼睛,让鼬清清楚楚地看到我亦是多么的深爱着他!”

 

 

 

FIN.

 

 

目录

评论 ( 10 )
热度 ( 263 )
  1. 共1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R.H.Waiting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