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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鼬佐】慰灵碑安慰了谁 第四章 满月

 

 

初夏时节,山上的树林里微风拂面,除了“唧——唧——”的蝉鸣声,静得只听见佐助一支接着一支放出箭的“嗖——嗖——”声。

 

固定着靶子的树杆上,从树根到树顶都有箭零乱地插着,周围一圈的地上也是,到处都散落着箭,唯独靶子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佐助也已经累得呼吸声渐渐粗大起来,但却固执地不肯停下休息,怎么也得射中靶子一次,绝对不能让哥哥把自己给看扁了。

 

“佐助,停一下。”鼬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弟弟的面前,毅然挡在了已经拉开弓、箭在弦上的佐助与树杆上的靶子之间。

 

佐助不想误伤鼬,只好先放低举起的弓箭,“哥哥,快让开,我马上就能射中的,都是那讨厌的蝉鸣,吵得我分心了,明明还没到大热天嘛,不知它们从哪里来的真是烦人。”

 

鼬温柔地笑着走向佐助,“这叫春蝉,是一种在春天首先会鸣叫的蝉,每年6至7月间会在山区出现,一般在村子里看不到它们。”

 

“我才不管它们是春蝉还是夏蝉呢,打扰我训练就是讨人厌。”佐助仍一脸不快地迁怒于那些不停鸣叫着的春蝉。

 

鼬走到足够近的距离,伸手戳了戳佐助汗津津的前额,但其平静的语气里并无丝毫说笑的意味,“佐助,真正能射中靶心的高手是绝不会受这种蝉鸣半点影响的。”

 

佐助羞愧地低下头,目光越过鼬的身影,望着远处地上三三两两散落的箭,只觉耳朵根烫得像是火烧起来,一定红透了吧,真丢脸。

 

佐助的肩膀上突然一沉,原来是鼬将双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双肩上,佐助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就这么静静地和鼬四目相对,心里乱蹦的兔子开始逐渐安定下来,不再想着到处挖地洞逃窜,他好想就这样如同时间静止一般,永远望着鼬那长长的眼睫毛下,温柔似水的眼睛。

 

“佐助,你要记住,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鼬的语调里完全没有任何训诫的严厉,仿佛只是和弟弟在闲话家常,却让佐助把鼬说的每一个字、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在空气中颤动的感觉,都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

 

佐助分外认真地点点头,目不转睛地向鼬求教,“那么,哥哥,我该怎么做呢?”

 

“不用着急,稍微休息一下,哥哥这就教你心如止水的诀窍,佐助的箭法很快就会突飞猛进的。”鼬微笑着拉佐助就地坐下,擦去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弟弟如此刻苦和勤奋,一定能成长为优秀的忍者。

 

佐助意图抬手阻止鼬帮自己擦汗,却反被鼬顺势抓住了右臂,“佐助,你把肌肉绷得太紧了,这样只会让肌肉僵硬,你先要学会放松,在该用力的时候适时发力就可以了。”

 

“来,伸直手臂,会很舒服的。”佐助乖乖地将右臂伸直,虽然不知道鼬想干什么,但鼬微笑着低语的样子总能让他感到格外安心。

 

鼬轻轻捏住佐助的小手,快速地非常有节律地抖动起来,使其手臂一阵上下摇晃、一会左右摆动,佐助只觉得原本自己手臂里的肌肉一下子就都被抖散了,突然袭来的轻松快感,让佐助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手臂是有多么僵直,现在真的像哥哥说的一样好舒服呀。

 

“佐助,差不多休息好了该继续训练了,”听到鼬唤他,佐助才发现不知不觉被握在鼬手心里的已经换成了自己的左手,左臂的肌肉也松弛了不少,原来人在享受时也会走神啊。

 

“嗯,我早就准备好了!”佐助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捡起地上的弓,从箭筒里拔出一支箭,站在靶子前,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鼬走到佐助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双肩,“佐助,要想用心灵挽弓搭箭,肩膀的肌肉必须放松才行,你的肌肉太紧张了。”

 

佐助感到鼬的双手用力在他的肩膀上往下压了压,自己的肩膀竟真的向下一沉,双肩竟会耸的那么高,是因为太紧张、太在意了么?

 

“佐助,接着要练习你的呼吸,先深吸一口气,把气留在腹部,再慢慢均匀地呼出,呼气时要尽量的慢而稳。”佐助闭上眼睛,认真地按照鼬说的方法练习着呼吸,佐助渐渐领悟到了些心神合一的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放空了一般,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处、也不再听到先前那单调的蝉鸣声了,只觉得哥哥放在他肩头的那双手,充满了让自己安心的力量,有那双会保护好自己的手在,自己就能彻底放松下来。

 

佐助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信心,“哥哥,这次我真的准备好了。”

 

“佐助,你做得很好,”鼬的嘴角浮现出满意的弧度,“可以练习瞄准了,从箭的尾部看,眼睛、准星和靶心,要三点一线。”

 

佐助耐心地仔细瞄准着,靶子中央涂红的圆点似乎会动似的,忽左忽右,但佐助明白这只是自己的手臂在微微抖动所致,感觉到从双肩传来的鼬的力量,佐助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的手臂肌肉果然让微颤停止了,鼬看到佐助完全瞄准了红点,便在佐助的耳边继续指导,“现在,扣弦的三根手指要迅速张开,必须同时。”

 

佐助全神贯注地拉弓瞄准,扣在箭尾上方的食指、箭尾下方的中指和无名指,一瞬间同时用力张开,离弦的箭“嗖——”地射了出去,居然稳稳地命中靶心,佐助又惊又喜,猛地向上抛起弓弩,像是欢呼庆贺一般,转身扑向鼬,“哥哥,哥哥,我真的射中了!射中了!”

 

鼬不忍心责备佐助随意把弓弩扔在地上,只好宠溺地戳了戳佐助的额头,“嗯,能一下子命中靶心,佐助真不愧是我的弟弟。”

 

“哥哥也觉得我是神童吧?”佐助不由开心过头有点得意忘形起来,“我来表演百发百中的绝技给哥哥看吧!”

 

鼬看着佐助满脸兴奋地捡起弓弩、背上箭筒,站到靶子前,却早已把方才自己教的所有诀窍要领都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愚蠢的弟弟啊,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不过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还真是惹人爱。

 

“嗖——嗖——”佐助连续射出的两箭都偏离了原本明明瞄准的路线,射在了靶子的最边缘,“嗖——嗖——”不服输的佐助又射了两箭,却偏得更离谱了,最后一箭甚至射到了地上。

 

佐助一脸委屈地放低了握着的弓弩,侧转身子,用眼角偷偷地瞄鼬,心里暗自嘀咕为什么没有哥哥站在身后自己就完全不行了呢。

 

面对佐助的失落,鼬反而一脸笑容地走近,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双肩,两只温暖的手掌仍然像之前一样轻轻搭在佐助的肩头,“小傻瓜,神箭手哪有天生的,得先有一定量的训练后,才能将技艺稳定下来,训练的量足够多了,才能有去比较技艺高低的资本呢。”

 

“可是,”佐助微微不安地咬了下嘴唇,“哥哥不在我的身后,我就完全没有了之前射中时的感觉呢。”

 

“佐助不要灰心,”鼬从佐助的背后,将自己的侧脸轻轻贴在佐助的小脸边上,就这样脸贴脸地将佐助拥入自己的怀中,“闭上眼睛,好好感受,然后把这种感觉永远记在你的心里,这样哥哥就会一直陪着佐助一起射箭了。”

 

佐助起初还想挣扎,鼬的拥抱看似一点儿都不使劲,但却分外坚定,流露出之前教自己射箭时的那份让他特别安心的特质,佐助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鼬,互相紧贴着的脸颊起初有些微微发烫,但随着他不断调整呼吸,这种异常安心的感觉就深深地印在了自己心里,佐助感到他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鼬似乎也感受到了佐助内心的变化,轻轻松开了拥着佐助的手臂,双手在佐助的肩头为其轻柔地按摩了一会儿,“记住,佐助,射箭时肩膀的肌肉一定要放松。”

 

“嗯,没问题,我知道了。”佐助睁开眼时,仿佛不再是个三岁小孩了,而是一名正在静心修行的忍者,鼬欣慰地退到一边,等着看佐助的表现。

 

佐助拉弓上弦、调整呼吸、瞄准放箭,随着动作的一气呵成,靶子上射中箭的数量不断增多,也越来越靠近靶心处,真的呢,只要牢牢记住哥哥守在自己背后的感觉,就能安心地放松肌肉,越射越准了呢,真的是好喜欢这种感觉呀,哥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嗖——”“嗖——”有节奏的放箭声在树林里回荡着,天色渐暗,蝉鸣声也几不可闻,然而佐助好不容易找到了百步穿杨的手感,练习得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鼬愉悦地看着弟弟那一脸沉醉的表情,其微微上扬的嘴角甚是好看,果然,人们发自内心、无意识流露出的笑容是最美的,自然而纯真,如同襁褓中的佐助在自己怀里,脸上挂着淡淡的、满足的微笑一般。回想起来,鼬就是在九尾来袭的那个月夜,认清了他对佐助所怀有的那种特别强烈的感情,在那种近乎于逼人窒息的恐怖查克拉压迫下,佐助恐惧地嚎啕大哭,让鼬的心揪得是如此之紧,那一刻,极其害怕失去佐助的心意,让鼬清楚地认识到他是绝对不可以失去佐助的,佐助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比什么都重要的存在,只有如此,方能解释,为何当自己第一眼看到刚刚出生的弟弟,心脏就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刻上了深深的烙印,那只属于佐助的烙痕,使鼬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了这毫无疑问就是他对佐助的一见钟情,而这私密情感的见证者,只有天上的一轮圆月,鼬知道这是禁忌之爱,不会被父母和族人所认同的爱,但什么也不能阻止他爱佐助,鼬这么想着不由抬起头来,今晚,也是满月呢,一丝甜甜的笑意悄然爬上了鼬的嘴角。

 

“嗖——”佐助又一次命中靶心,瞬间喜悦的放松,让原本因全神贯注而无暇疲惫的身体突然脱力,佐助惊讶地发觉自己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即使这样仍无法刹住车,眼看后背、后脑勺就要和并非特别柔软的草地来个亲密接触时,一条结实温暖的腿有力地顶住了他的脊背,让他舒服地倚靠着坐稳了。

 

鼬虽一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但幸好还是用瞬身之术及时赶上了,他轻轻地扶住佐助的肩膀,蹲下身来,与之平视。

 

“哥哥,你在笑什么?”佐助不满地伸手戳了戳鼬上翘的嘴角,“难道是在笑我没用吗?”

 

“怎么会呢?”鼬宠溺地抚摸着佐助老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佐助明明很厉害呐,只是训练了一次,就能经常命中靶心,而且还那么勤奋,连自己体力已经透支了都察觉不到,佐助将来一定会成为非常出色的忍者。”

 

佐助的两颊泛起了好看的红晕,不知是练习射箭累得还是被鼬夸得害羞了,“哥哥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是真的。”鼬温柔地伸手替弟弟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佐助当真出了不少汗,现在摸上去有点发凉。

 

“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夸过我。”佐助低头别过脸,盯着方才练习的箭靶,突然好想父亲也能来看看他训练的成果。

 

“这样啊,原来佐助只需要父亲的认可。”鼬的声音里突然充满了醋意,他仰天躺下,双手垫在头后,遥望着天上的繁星还有那轮满月,正是因为这份宁静,所以选了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秘密修行地点。

 

“没、没有啦,我只是不想跟哥哥间的差距被越拉越大罢了。”佐助心虚地转回身,注视着仰躺在地上的鼬,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佐助突然好害怕鼬一生气就把自己扔在这深山密林里喂狼了,赶忙一把扑过去抱住鼬,“哥哥,天黑了好冷呀,我肚子也快饿得咕咕叫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嗯,只要佐助走得动,我们现在就回家。”鼬的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但天太黑了,佐助没有看清。

 

“那哥哥快点起来吧,别躺着偷懒了。”佐助拽着鼬的手,想把鼬拉起来,可没想腿刚一用力,便发软了,反倒扑通一下实实在在地迎面摔进了鼬的怀里。

 

鼬顺势一把揽住佐助,将他的小脑袋贴紧自己的心脏,“佐助,不要太勉强自己,看你那么辛苦,哥哥会心疼的。”

 

佐助听着鼬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自己也不知为何竟脸红了起来,奋力挣脱了鼬环抱着他的手臂,微微喘息着仰躺在了鼬的身侧,肩并着肩。

 

鼬虽默许佐助换了个感觉舒服点的睡姿,但之前佐助主动伸过来想拉他站起的手,他却一直紧紧地握着,未曾放开,“佐助,我明天有个新任务,要离开村子几天。”

 

佐助的心不由咯噔一下,自从他记事起,哥哥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虽然鼬上学时他一个人在家也要等很久,但至少每天都能盼着鼬晚上回家陪自己,白天无聊的时间也就变得好打发了。

 

佐助不自觉地也用力握紧了鼬的手,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想留住他似的,“明天就走吗?怎么到现在才说?”

 

“嗯,明天一早就出发,佐助前面专心训练时,哥哥才从负责传递消息的忍鹰那里接到的通知,是个护送委托人的任务,大概得过一个星期才能回来。”鼬嘴上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其实他明明早就知道这个任务,只是迟迟不愿说出口,一直拖到临行前不得不说之时。

 

“一个星期啊,那就是要整整七天不能看到哥哥了。”佐助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很漂亮很美,平时在村里也看不到如此壮观的繁星,可他此刻却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脑子里不停在盘算哥哥能带他一起去的几率有多大,但心里的声音却清楚明白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捉迷藏、打野猪一类的小事,不是用撒娇耍赖、软磨硬泡就能达成的心愿,父母和哥哥都绝不会答应他小小年纪出村去吧,可是,真心不想和哥哥分开,在接下来没有哥哥的日子里,他究竟还能有什么可以期盼的呢?

 

鼬抬起没有握着佐助的手,指向天空中的那轮满月,“佐助要是想哥哥了,晚上就抬头看看月亮吧,哥哥也会看着月亮思念佐助的。”

 

“真的吗?看着月亮就能感觉到互相的思念了吗?”佐助微微不悦地皱了下眉,感觉哥哥只是在哄小孩罢了。

 

鼬侧转过身,面向着佐助,将他们俩相握的手轻轻贴上佐助的心口,“只要佐助的心里有我,就等于哥哥一直陪伴在佐助的身边。就像这轮明月,也许有时会被乌云遮住,但其实它一直都悬挂在那儿,俯视着我们,从未离开。无论我们在哪里,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哥哥就会觉得很幸福了呢。”

 

“那哥哥的心里也会一直有佐助吗?”月光洒在鼬温柔的侧脸上,佐助看得有点怔住了,哥哥长长的眼睫毛在月光下好美,他似乎有点明白哥哥说的望月思人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下次再望着月亮,眼前就一定会浮现出哥哥现在洒满月光的温柔笑颜吧。

 

“嗯,佐助一直都在哥哥心底的最深处,是哥哥独一无二的挚爱。”鼬突然一下将佐助打横抱起,佐助推搡着想反抗,却还是被鼬轻轻地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好痒。

 

“哥哥快把我放下来,我又不是女孩子,不要这样抱我啦。”佐助仍然闹着别扭,以前止水哥哥看到鼬这么抱着他,都会嘲弄说这叫什么公主抱。

 

“可是佐助应该已经没力气走回去了吧?”鼬微笑着将佐助抱得更紧了些。

 

“那哥哥你可以背我的嘛。”佐助说这话时,耳根微微发烫,不过真的好喜欢哥哥背他的感觉呢,可以时不时就蹭下哥哥的脖子,还有那柔软的长发。

 

“不行啊,哥哥得替佐助背箭筒呢,佐助也想快点回家吃晚饭的吧?”面对鼬的充分理由,佐助即使还想争辩,他那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叫的小肚子也已经出卖了他。

 

佐助只好两手乖乖勾着鼬的脖颈,将头靠在鼬的怀里,正好能听到鼬全速前进时那有力的心跳声,一想到哥哥说自己永远在他的心里,他们俩人永远在一起,佐助就觉得好开心、好幸福,虽然明天就要分离两地,但没关系,望着天上一路跟随着他们移动的月亮,他内心深处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等鼬回来。佐助这么心安地想着,渐渐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鼬发觉佐助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时,不由低头对着弟弟微启的小嘴,给了一个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吻,还好没有惊醒佐助,看着他那挂着甜蜜微笑的睡颜,鼬心中那原本忐忑不安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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