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这是鼬头一回看见佐助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无动于衷，可见止水的来访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原来他对自己这个哥哥的独占欲是如此强烈，这样的认知让鼬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浓了。


“哥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特别开心的样子呢？”佐助特意压低声音控诉道，显然并不想让桌边的父母听见。


“是吗？我倒觉得佐助你有点奇怪，明明有大餐吃还不高兴？”鼬故意装傻反问道。


“打扰了！”止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兄弟二人的悄悄话。


美琴赶紧起身热情地将止水迎进了屋，止水则非常自然地在鼬的身旁坐下，鼬注意到佐助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但脸上还不动声色。


“佐助，快叫止水哥哥呀！”大家互相寒暄一圈之后，只剩佐助还没有开口叫人，美琴见怎么使眼色都不被理会，只好出声指示道。


“我只有一个哥哥。”佐助眉头微蹙沉吟了半天，只冷冷地憋出这么句话。


“喂，佐助，你不会真的认不出我了吧？”止水忍俊不禁地问道，“以前，你对我，那可是一口一个止水哥哥叫得亲热呢，对吧，鼬？”


“嗯，不过那可是佐助才三岁大时的事了，不记得也情有可原。”鼬嘴角微微上扬，边给止水倒茶，边用余光观察着佐助脸上的表情。


“真的吗？”佐助的小脸微微泛红，“哥哥你倒是满不在乎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因为我也一直把止水当我的兄长看待。”鼬一脸坦然地答道，他注意到此时止水也已经难掩脸上灿烂的笑容。


“不行！我才是哥哥唯一的亲兄弟！”佐助急切的声线里充满了紧张的味道。


“别闹了！佐助！”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富岳严厉地出声制止，“不准在客人面前那么不懂规矩、不讲礼貌！还不快点认错道歉！”


“对……对不起！”佐助红着脸低下头，偷瞄了一眼正狠狠瞪着自己的父亲，只得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道，毕竟父亲是不能忤逆的。


“没事儿，没事儿，还请千万别责怪佐助，他和鼬兄弟俩的感情可真好呀，对吧？”止水赶紧出面打圆场，“饭菜那么香，闻得我都饿了，哈哈！”


“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了，还请快点尝尝我的手艺！”美琴也立马接上话茬，举起筷子，给还在气呼呼嘟着嘴的佐助夹了一块肉。


佐助见状便好一阵子没再吭声，只管自己埋头吃菜，两只耳朵却一直竖着在仔细地聆听鼬和止水的谈话，见他们两个聊得越是热络，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越不是滋味，连可口的饭菜都变得如同嚼蜡一般。


“止水，虽然，这次你是代表木叶出村执行任务，但也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宇智波重要的中坚力量，别让自己的绝活全被外人看去。”


这是身为族长的富岳在晚宴上第一次开口，话题就格外的沉重，鼬不禁皱了下眉，飞快地扫了一眼不该听到这些内容的弟弟，幸而，佐助还沉浸在他闹小别扭的情绪里，对这些大人间的谈话并不在意。


“请恕我直言，我始终认为，第一要务应该是先保证完成任务，赢得其他木叶同伴的信任，让宇智波融入木叶这个大家庭里最重要。”


止水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用真诚的眼神直视着面容严峻的族长，如果能有一方先放下戒备，主动跨出迈向和解的关键一步，就不至于走到政权叛变甚至引发战争的地步，他悄悄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鼬，暗示其赶紧发声支持自己的立场。


“是啊，我同意止水的观点，能做一族与村子沟通的桥梁，也是我加入暗部的初衷。”


鼬波澜不惊的语调里，没有任何谴责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事实，他并不想让佐助察觉用餐气氛的微妙变化，弟弟还太小了，不用明白。


“你们还是太年轻，把木叶高层的意图想象得过于简单可不行，”富岳皱起眉头，正襟危坐，身为族长，他就必须为宇智波的利益考虑，“当然，我并不是反对你们完成任务，但你们心底需要有这个意识，你们首先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族人的未来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其实，我倒认为，作为族长，您应该多向族人传输正确的理念，我们一族的目标，并不与木叶的相冲突啊，火影和高层也都希望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这也是我此次同意出村执行长期任务的基石所在。”


止水虽把话说得铿锵有力，语气里包含更多的却是耐心的劝解，鼬完全能理解止水的良苦用心，但他更了解自己的父亲，这已经足以触及他的底线。


“够了！”果然不出所料，富岳一脸严肃地拍案而起，“我话里的含义你们心里自然明白，如果你们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么有没有你们两个的参与都一样，宇智波一族该做的事，还是一样会去做的。”


“爸、爸爸？”佐助这才抬起头来，小脸上挂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张大了嘴，望着突然发火一走了之的父亲背影，不禁感到陌生。


“啊，不好意思，止水你今天是来作客的，多有怠慢，实在抱歉。”美琴低头致意后，就站起身来，离席前不忘轻轻摸了摸佐助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没事的，爸爸身体有点不舒服罢了，佐助慢慢吃哟！”


佐助还是兴味索然地扔掉了手里的筷子，一脸不快地瞪着止水，“哼，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爸爸是被人给气走的，这都是你的错。”


“唉，佐助你说得没错，看来我今晚可真是不受欢迎呀，”止水的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转而对鼬低语道，“你父亲的观念相当根深蒂固啊，这可不是件好事，你这个做儿子的有机会得多劝劝他。”


鼬用警惕的眼神快速瞥了一眼气呼呼的佐助，一把握住了止水的手腕，制止他肆无忌惮地继续往下说，站起身来走向玄关，拉开移门。


“对不起，止水，今晚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想说的话我心里清楚，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也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虽然我们日后分隔两地，但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为了木叶和宇智波一族共同的美好未来。”


止水不由苦笑着站起身，鼬对佐助还真是小心翼翼、呵护备至，嫌自己在他年幼的弟弟面前话太多了么，会被赶走倒也在情理之中。


“呐，佐助，抱歉害你这顿大餐吃得那么不开心，不过，你可要牢牢记住，你有一位超级爱你的哥哥，我好生羡慕能有个亲兄弟呢。”


“当然了，我和哥哥才是真正的亲兄弟！你只是一个……外人。”佐助思考了片刻，终于冒出这么一个词来，害止水差点捧腹大笑起来，然而此刻突兀的笑声显然并不合适，他只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走到门口与鼬道别，“那么，我们就此别过，你自己在木叶也多保重，鼬。”


“嗯，我会的，你也是，多保重！”鼬微笑着把手掌举到面前，止水默契地伸出手掌，用力地握住，两人互相间的心意便已彻底传达。


目送着鼬送走了朋友，把玄关的门重新关上锁好，佐助的心里却依旧无法平静，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哥哥与止水两人间的深厚友谊，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狭小的厨房容不下他们兄弟二人似的，佐助站起身飞快地奔向了庭院，坐在走廊边上仰望天上的一轮明月，这是他小时候每逢哥哥执行任务不在家时养成的习惯，望着月亮就能感觉到互相的思念，这是鼬教他的，从此，月亮就拥有了一种神奇的、能让人安心的魔力。


“呐，哥哥明明在家，佐助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跟我讲，就不用劳烦月亮帮忙转达思念了吧？”


不知何时，鼬已经来到佐助身旁，充满爱意地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紧挨着弟弟并肩而坐，今天的月亮没有一丝阴云遮挡，分外明亮。


“哼，人家只是在这里乘凉，谁在思念你啊……”佐助撅起小嘴揉着额头，嘴里在轻声抱怨，然而一抹微笑却已偷偷爬上了他的嘴角，“哥哥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把爸爸都激怒了。”


“佐助，爸爸有他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彼此的想法不同，才有点争执罢了，我们没事的，佐助不用担心，”鼬温柔地微笑着安慰道，把手轻轻搭在弟弟的肩头，将他圈入自己的怀里，“佐助，你和我是独一无二的兄弟，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但是，我们人生的道路上还是会有很多其他的伙伴出现，佐助你就那么讨厌止水吗？”


“对不起，哥哥，我知道是我又在乱耍小性子了，”佐助小声地嗫嚅道，“其实，我只是有点嫉妒你们两个居然那么亲密，就像真正的亲兄弟似的，而我却只会给哥哥你拖后腿。”


佐助由于害羞而微微泛红的小脸蛋，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之下甚是好看，鼬不由把可爱的弟弟圈得更紧了些，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呢喃。


“哥哥心里深爱着的，只有佐助一个人，作为你必须超越的障碍，我会和你一起生存下去，成长的道路也许并不平坦，但就算被你憎恨，我也会依然一直深爱着弟弟你的，这就是所谓的哥哥啊。”


佐助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有一头莽撞的小鹿在到处乱窜，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的脸也变得更红了，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被鼬给听见。


“什么嘛，佐助才不会恨哥哥呢，”佐助转过身去一把扑进了鼬的怀里，“哥哥你要答应我，等我变强，我一定会努力的，加入暗部和哥哥一起并肩作战。”


“小傻瓜，我记得你的梦想不是要进入警务部队吗？”鼬的双臂紧紧地搂住怀里纤细的身躯，才刚去忍者学校上学的弟弟，又怎么会知道暗部是干嘛的呢，“父亲的警务队长一职，你不打算接任了吗？”


佐助眉头紧蹙，沉思了半晌，终于如同做出了重要的决定一般，一脸郑重其事地答道，“嗯，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想和哥哥在一起。”


“哦？那我可以理解为，如果要你二选一的话，佐助会选择哥哥，而不是爸爸吗？”此时，就连鼬也已经难掩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


“哥哥讨厌啦！不准告诉爸爸啊！”佐助举起小拳头，若有似无地轻轻捶了一下鼬的胸口，“但我还是希望你跟爸爸别闹矛盾才好。”


“嗯，哥哥知道了，哥哥也会努力的，佐助就专心上学吧，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行，目前暂且还不至于会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鼬充满溺爱地揉了揉佐助的头发，再次抬头仰望着空中的月亮，暗自祈祷挚友止水的任务能顺利完成，早日归来与他一起解决难题，只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知还能将弟弟的幸福童年维持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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