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随着任务的增加，木叶高层决定增设暗部班，队长由年仅13岁的宇智波鼬来担任，而队员则由团藏手下的暗部出人。

 

听闻这个决定，卡卡西的脸上倒是比鼬露出了更多的惊讶之情，他承认鼬毕竟不是个普通的忍者，但即便拥有写轮眼，13岁当队长也算是破格提拔了。

 

两人一起出了火影办公室，分别之际，卡卡西对眼前这个只跟了自己两年的优秀部下叮嘱道：“也就是说你将被调去团藏大人的暗部，小心别被卷进上头的斗争里了。”

 

鼬见对方话音刚落便已转身背对着自己走开，想到这没准会成为他离开木叶前的最后一面，于是就出声叫道：“卡卡西队长，这两年，承蒙你关照。”

 

卡卡西回过身来，看着年轻的宇智波天才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免不了蹙起眉头抗议：“喂喂，你只是换部门而已，照样还是木叶的忍者啊，又不是要离开这里。”

 

可鼬却不再吭声，既没反驳，也没有任何表示赞同的表情，只是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令卡卡西没来由地心头一惊，这家伙该不会是有计划了吧，难不成真的要走？那么，现在算是在拜托自己什么吗？！

 

然而，他们很快就又相遇了，在宇智波祭祀的南贺神社前。貌似有人入侵木叶结界，在宇智波附近一带特别频繁，卡卡西奉三代目的命令前来暗中调查，虽然任务本身并没有什么收获，他却感觉气氛和以前大不一样，紧张得很，宇智波族人似乎对外人的进入相当排斥。

 

“卡卡西队长，你怎么在这里？”鼬没有掩饰见到卡卡西的意外，看来不只是自己察觉到了宇智波斑的存在，要按计划行动还得趁早。

 

“忽然回忆起了以前，你呢？”思念带土是其进入宇智波地区的最好借口。

 

“我是这里的人，经常过来。”鼬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向神社，心想这个借口并不高明，在慰灵碑前缅怀同伴的习惯不会突然改变。

 

“当上队长以后还顺利吗？”卡卡西忍不住关心到鼬的近况来。

 

“没什么改变，还是按老样子执行任务。”鼬只是淡淡地敷衍道，如果说执行任务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的话，也只限于让心变得更狠。

 

“是吗？”卡卡西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鼬的背影，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隔得好远，自己显然并不是个值得倾诉心事的理想对象啊。

 

“喂，卡卡西，是大吉啊，大吉！”凯跑过来喊抽到了大吉的签。

 

鼬回头用犀利的眼神快速瞥了他们两人一眼，的确，自己马上要采取的行动，对宇智波以外的村民们而言，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大吉呐。

 

 

佐助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失落，明明听到那句期盼已久的夸奖，父亲终于也夸他真不愧是自己的孩子了，成功学会豪火球术的确令他倍感自豪，但总觉得心里缺少了点什么，是哥哥吧，哥哥不仅与父亲的关系变得严峻起来，甚至看见他这个弟弟也当作没看见似的，在家里擦肩而过却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是从小就黏着哥哥长大的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的情况，总觉得哥哥从那天开始就跟以前不一样了，那突然有人跑来质疑止水投河自尽的傍晚，是他们兄弟两个最后一次聊天。

 

这天一早，趁鼬还在穿鞋子准备出门时，佐助鼓起勇气冲了过去。

 

“哥哥！今天学校的课结束后教我手里剑吧！”

 

鼬微微一怔，没想到佐助竟然会在今天突然充满热情地主动与他接近，分明已经刻意回避弟弟很长一段时间了，难道佐助有预感今天会是个特殊的日子吗？！不，怎么可能，只是碰巧罢了，或许是天意。

 

“我很忙，叫父亲教你不行吗？”鼬缓缓地回过头来，语气平淡。

 

“可是，手里剑还是哥哥比较厉害啊，连我这种小孩子都知道，”佐助眉头微蹙、不依不饶地并不愿轻易放弃，“哥哥总把我当成累赘。”

 

鼬看着心爱的弟弟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不由地就心软了，反正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吧，忍不住向佐助招了招手，天真的弟弟果然毫无防备地奔了过来，在他的食指和中指几乎就要戳到其额头上时，才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当然是来不及的了，鼬的嘴角久违地浮现出一抹愉快的弧度。

 

“原谅我吧，佐助，下次再说吧。”收回手的鼬，把目光投向了地板，他不敢再继续盯着弟弟那纯真无邪的眼睛看，生怕自己会后悔，此刻的他，眼神里一定流露出了深深的悲哀吧，他站起身背对着佐助，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线发抖，故作镇定地说道，“今天没空陪你。”

 

佐助微微扬起头，用手揉着额头，撅起小嘴嘟囔道：“总说什么‘原谅我，佐助’，点我的额头，可是，今天结束后从来没有陪过我。”

 

鼬完全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出弟弟是一副多么惹人怜爱的模样，他决绝地拉开移门，走了出去，他没法允许自己留恋着与佐助告别，因为那会让他前功尽弃，而今晚，他必须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无情。

 

看着大门在面前打开又被关上，佐助的手却还迟迟没有从额头上拿下来，他感受着哥哥指尖留下的温度，同时心想太好了，哥哥果然还是以前的哥哥，是啊，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们兄弟俩的深厚情谊吧。

 

 

抱着同样流淌着宇智波一族的血液、不能输给哥哥的决心，佐助在学校里刻苦练习着忘了时间，等他一路跑进宇智波地区的大门时，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刹那间，佐助的心跳漏跳了一拍，觉得有人在偷偷地注视着自己，他猛地停下脚步，望向面前高高的电线杆上方，感觉刚才有人在上面的样子，可现在除了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空中，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低头思索的一瞬间，佐助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他忽然意识到街上的灯全都暗着，却明明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他加快了步伐向家跑去，拐过街角，映入眼帘的是更为可怖的景象，到处是武器和血迹，以及族人的尸体，其中不乏他认识的熟人，怎么会有人竟那么残忍，连煎饼店的叔叔和婶婶都不放过？！

 

佐助颤抖着眉毛，嘴里一边呼唤着爸爸妈妈，一边全力向家冲刺，他一把拉开大门，门口什么都没有，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佐助四处察看，家里并不像有被人闯入的迹象，突然，他听到父母亲的房间里传出响动，便立马奔了过去，只见双门紧闭，他伸出颤颤巍巍的小手，正要打开门，却又再一次听到了里面“咕咚”一声响，有人在里面，究竟是谁，是爸妈还是凶手？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不停地催促自己“动啊、动啊、动啊！”，缓慢地一点点移动着脚步，感觉到额头沁出的冷汗，终于双手握住了门把，一鼓作气拉开门，“爸爸！妈妈！”

 

然而，回应他呼唤声的，只有父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具尸体，以及一个背着把刀走上前来的人影，佐助惊恐万分地向后退去，直到那人转过脸来面对着自己，月光倾泻到他的脸上，他才看清原来是鼬，方才一度紧张到无法发出声音的嗓子瞬间又恢复正常了。

 

“哥哥！”佐助愤怒地捏紧了拳头，“爸爸和妈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谁——”

 

鼬利索地向佐助的左臂飞去一个手里剑，打断了一直在摇头表示无法接受的弟弟，对不起，佐助，噩梦才刚刚开始，你要坚持住啊。

 

“哥哥，干什么？”佐助难以置信地捂住伤口轻声询问道，比起看到父母的遗体，他反倒更加镇定一些，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最爱自己的哥哥怎么可能伤害他呢，“你在干什么？哥哥！”

 

“愚蠢的弟弟啊，万花筒写轮眼！”鼬很感激自己的万花筒有着月读的能力，来向弟弟展示他灭族的过程，否则，不仅他难以启齿，就连佐助也会不愿相信吧，然而，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必须传达。

 

“啊——啊！不要！哥哥，不要给我看！”佐助在充满血腥的月读世界里痛苦地抱头尖叫，“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会……啊——啊！”

 

看着佐助无力地双膝跪倒在地，身子一歪，流着口水趴倒在地板上，鼬终于结束了他的万花筒，他的心，此时此刻也在滴着血淋淋的鲜血，他从未想过，给发誓要守护的弟弟带来最大痛苦的人会是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佐助备受折磨而空洞的眼睛里已渐渐无法看清鼬的面容，他的胸脯一起一伏地艰难喘息着，脑子里却仍旧想要寻找答案。

 

“为了测试我自己的能力。”这是鼬绞尽脑汁所想到的最佳回答。

 

“测试能力……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把大家都……”佐助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哥哥，绝对不是……

 

“这很重要。”鼬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其实并不擅长说假话。

 

“什么？！别开玩笑了！”佐助的内心深处突然涌上一股悲愤的冲动，他挣扎着重新站起来，义无反顾地向鼬冲去，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么可笑的事情？！这一定不是哥哥，是伪装成哥哥模样的坏人吧！

 

面对冲向自己的弟弟，鼬只能无情地将他一拳击倒在地，但还是选择打在了伤害最轻的肚子上，他的心里倒是有点为佐助的勇气感到钦佩，才年仅7岁的弟弟，没有马上落荒而逃，反而能向凶手挑战，日后一定能成长为厉害的忍者，终有一天也会逾越过自己这道屏障。

 

被打趴在地上的佐助，像是终于意识到一切的罪魁祸首真的是他的哥哥，眼泪开始不断地从眼底涌出，滚落到面前的地板上，模糊了视线。

 

随着鼬的步伐向自己一步步逼近，佐助呢喃着“好可怕、好可怕”使出浑身的力气站起来，向外面跑去，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啊——啊！”佐助边一路狂奔，边放声大吼发泄道，“不要杀我！”

 

鼬还有话没有说完，不得不狠心拦住了弟弟的去路，他必须保证佐助将有活下去的动力，那就是为找他复仇而不断地变强，直到佐助可以完全保护自己之前，他都无法放心离弟弟而去，他心爱的弟弟啊。

 

“撒谎！这不是哥哥，因为——”在内心好一阵释放过后，佐助似乎又恢复了自己的判断力。

 

“我一直扮演一个你理想中的哥哥，就是为了要测试你的能力，你有这种可能性，成为我测试能力的对手，你一直期望着能超越我，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你活着，为了我，你也和我一样，是万花筒写轮眼开眼者之一，但是那需要特殊的条件，杀掉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就像我这样。”鼬言不由衷地承认了他杀死止水的事，虽然这并不是事实，“如果你开眼了，就有让你活下去的意义，但是，现在，你根本没有让我杀掉的价值。愚蠢的弟弟啊，如果想杀我，就憎恨怨恨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不断地逃，只要苟延残喘地活着便好，然后有一天，等你拥有了和我一样的能力，就来找我吧。”

 

佐助再一次凝视鼬露出的万花筒写轮眼，直挺挺地迎面倒了下去，他多么希望这个噩梦能就此结束，醒来后不过又是平凡的一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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