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卡卡西站立在山顶上，注视着那逐渐向上攀登的身影，其背后的宇智波家纹在夕阳下格外醒目，时光荏苒，眼前的孩子已经12岁了，明天就是佐助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日子，同时也是他自己第一次带班。

“怎么了？”佐助最后使劲纵身一跃，稳稳地停在卡卡西的身旁，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你已经知道所带学生的名单了吧？”

“嗯，你在第七班，也就是我的班里。”卡卡西微笑着点了点头，仅仅是刚毕业的下忍，就已经能凝聚起查克拉只用手爬上来，了不起，“除了佐助你以外，第七班还有另外两个学生，想知道同伴是谁吗？”

“哼，是谁都无所谓，”佐助坚定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同伴对我而言就是累赘罢了，我只想要快点执行高级的任务，不断变强。”

听闻这并不令其感到意外的话语，却还是让卡卡西陷入了沉默，这样可不行啊，佐助，你会无法通过我那要求看到团队合作的测试呢。

卡卡西再次清醒地意识到，虽然他一直陪伴在佐助身边，却怎么也无法进入到其内心深处，两人之所以能这么维持下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从不过问互相的过去，若是残忍地揭开那血淋淋的伤疤，他们二人怕是只会痛得体无完肤，不知如何才能和对方接触下去吧。

在等待伊鲁卡老师宣布分组结果前，冒失鬼漩涡鸣人居然又主动跑来找他麻烦，佐助一脸嫌恶地做呕吐状后，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唇，女生们尖叫“初吻”的声音此起彼伏，害他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阴沉，这才不是他的初吻呢，小时候的那个吻，要甜蜜的多，充满了芝士味。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佐助还独自一人淡定地坐着等待，卡卡西有爱迟到的毛病，虽然不明白其背后隐藏的原因，但他却早已习惯了。

看着吊车尾鸣人上窜下跳地在门上布置黑板擦恶作剧，佐助不禁冷冷地嘲讽道：“上忍怎么可能会中这种无聊的陷阱？！”

然而，话音刚落，卡卡西那一头银发的脑袋就探进来，在头顶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砸，空中扬起一阵粉笔灰，惹得鸣人捧腹大笑，佐助见他完全没有要躲闪的样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不会吧？！”。

虽然是粗劣的恶作剧，但即使是恶作剧，只要有团队协作的话，就算合格，卡卡西瞟了一眼垂直下落的黑板擦，没理会，观察着教室里的三人，动手的是鸣人，小樱在辩解保全自己，佐助则事不关己地扭头望向窗外，果然根本没把他俩当成同伴，正在鄙视中招的自己吧，很遗憾，毫无团队精神可言啊。

把他们三人带到户外的天台上做自我介绍，卡卡西说出来的等于只有名字而已，但当提到梦想时，还是忍不住与佐助对视停顿了几秒，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真希望能让佐助变得幸福起来，重新找回自我。

“我有一个不仅仅是梦想的野心，重振宇智波一族，还有一定要杀死那个男人。”

佐助的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卡卡西明白，他从未忘记过片刻，向鼬复仇的决心是如此不可动摇，而自己却只能默默地替他感到心疼罢了。

求生演习的集合时间是早上五点，虽然猜到卡卡西八成会食言，但为了以防万一，佐助还是很听话的连早饭都没有吃，果然中计了啊。

直到中午十一点，卡卡西才姗姗来迟，抢铃铛的激战终于拉开了帷幕。这是佐助第一次看卡卡西实战，不愧是上忍啊，自己一定要先隐藏起气息，耐心寻找他的破绽，才能够出其不意地一口气夺下铃铛。

终于发现空隙，佐助果断地飞出了手里剑，结果竟然又是替身术，卡卡西还真是难缠，刚才的手里剑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他是故意露出破绽的，该死，自己怎么会上当呢，那就动脑子面对面硬抢吧。

“我跟那些家伙不同。”佐助没有回头看，他已经察觉到卡卡西的气息，就在背后的大树下，那家伙居然一直在轻松地看书，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实在嚣张得气人。

“这种话，还是等你抢到铃铛之后再说吧，佐助。”卡卡西提醒道，“你这样直接冲过来是没用的。”

佐助向旁边树木间系着的一条绳子射去苦无，心想卡卡西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陷阱吗？”卡卡西及时改变方向避开飞向自己的一堆苦无后，还是颇为惊讶佐助竟忽然出现在他的背后，不仅仅是动作上的迅速，头脑里计划的缜密程度也着实令他赞叹不已，看来得认真应战了啊。

先用左手挡下佐助的奋力一踢，并用右手抓住了他左脚的脚踝，没想到佐助也顺势转过身来，朝着他的脸迎面就是一记右拳挥上去，卡卡西赶紧伸出左手牢牢握住那只小拳头，不料佐助竟借力180度、头朝下地翻转过来，右脚冲着他的头顶猛压下来，卡卡西也只能抬起左臂勉强抵挡，随着清脆的铃铛声传来，佐助的嘴角已浮现出得意的弧度，不妙，这小子空着的那只左手探向了他的腰间，指尖甚至触摸到了其中一个铃铛的边缘，卡卡西赶紧松手，用力地把佐助扔了出去，拉开了两人原本几乎快贴一起的逼仄距离，刚才那一瞬间真是好险。

卡卡西注视着佐助因最终没能把铃铛弄到手而咬牙切齿的表情，心想，这小子真不简单，这下可没空看《亲热天堂》了，每天陪着他修行，反倒忽略了这孩子成长的速度是那样惊人，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啊。

“呐，我承认，你跟他俩的确不同。”卡卡西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瞧佐助还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佐助冷哼一声后，手上就开始飞快地结印，“马、虎，火遁——豪火球之术！”这是父亲亲自教他的忍术，他平时也有一直偷偷练习。

“什么？！佐助居然会这种忍术？！他的查克拉应该还不够吧？”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卡卡西还是谨慎地用土遁赶紧躲到了地面下。

巨大的火球被佐助操控着缓缓吹出，熊熊燃烧后冒出一股黑烟，但卡卡西却不见了踪影，在后面？不，在上面？在哪里？环顾四周，却就是找不到他躲藏的地方。

“在下面！”卡卡西猛地从地下伸出一只手来拽住了佐助的脚踝，“土遁——心中斩首术！”

“啊——啊——啊！”伴随着佐助的尖叫声，他的身体便被忍术埋到了地下，只剩一颗脑袋还露在外面，可谓是狼狈至极、不堪入目。

“怎么样，不能动了吧？”卡卡西微笑着蹲下来俯视着他说道，“佐助，你果然让我大吃一惊啊，虽然没抢到铃铛，但是，在我看来，你很快就能崭露头角了，不过呢，现在这情形，就叫做打压新秀吧。”

佐助望着卡卡西边看书边走远的背影，只能暗暗骂了句“可恶”，明明只差一点点、眼看着就能胜利，却让机会就这么从指缝间溜走了，实在让人不爽，他的忍者之路怎么能止步于此，必须超越鼬不断变强！

演习所规定的结束时间12点转眼间就到了，佐助只能悻悻然地前往集合地点慰灵碑，发现鸣人由于想独自偷吃便当，被绑在圆木上。

“你们几个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吧？”卡卡西故弄玄虚地宣布道，“对了，关于这次的演习，我看你们也没有必要回忍者学校了。”

“太好了！”小樱高兴得手舞足蹈，内心深处的激动，可见一斑。

“这就表示我们三个人都合格了！”鸣人的脸上也绽放出了喜悦。

佐助依旧坐在地上，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那家伙把演习的结果说得如此可怕，只是为了让他们三人全力以赴地展现出实力啊，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也从没认为卡卡西会不让自己从忍者学校毕业过吧。

“你们三个人都不必再当忍者了！”卡卡西突然一改之前的笑脸，厉声喝道，佐助凶狠的视线随即投了过来，卡卡西并没有心软，要想让这个倔犟的孩子听进去，只能来硬的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面对一直吵闹不休的鸣人，卡卡西进一步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几个都是没有资格做忍者的小鬼。”

佐助听到这里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边在忍具包里摸索着武器，边朝卡卡西直冲过去，心中却明白若不是被逼急了，绝不会这么鲁莽。

“所以才会说你是小鬼啊。”卡卡西简单地将他一把摁倒在地上，现在是说教时刻，没工夫陪他比划体术，为了让他能安静地听下去，就算事后自己会被记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佐助脸朝下笔直趴着，卡卡西于是顺势坐到他身上，扭过他的左手压在其背后，最后把右脚轻轻地踩在他头上，如此一来，佐助终于被完全限制住，放弃了挣扎。

看着佐助虽然一脸怨恨，却还在听他讲话，卡卡西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他可不愿因此就毁于一旦，“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瞧不起忍者啊？你们认为为什么要分组进行这个演习呢？三人一组的用意就是团队合作啊！”

“佐助，你把他们两个当成绊脚石，自己去单打独斗，”卡卡西说着不由加重了脚上的力道，“任务是以小组来执行的，对忍者来说，卓越的个人技术的确不可或缺，可是，团队合作却比这个更为重要。举个例子，小樱，把鸣人杀了，不然，佐助就死定了，就像这个样子。”

佐助厌恶地斜睨了一眼那把卡卡西抵在自己脖子边上的苦无，他当然知道那家伙不会真的杀他，但心里依旧翻腾起愤怒的烈火，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令他想起了鼬，那个冷酷无情的鼬，不由眉头紧锁。

“同伴被挟持为人质，逼迫你做出痛苦的抉择，而同伴的性命也会因此难保，”卡卡西放开佐助，站起来，径直向身后的慰灵碑走去，“你们所执行的任务都是玩命的工作，你们来看，有无数姓名刻在这石头上，全都是村里殉职的英雄们，这是慰灵碑，我有好几个朋友的名字刻在这石碑上。”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发出声音，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原来如此，佐助想，难怪卡卡西总是在慰灵碑前一站就是好久，是在缅怀朋友吧，想必那位把写轮眼托付给卡卡西的宇智波族人，一定也是其中之一。

“你们几个，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在这里，我就是规则，知道了吗？”卡卡西想起带土过去经常说自己不懂什么叫通融，如果这回他们还是按自己所要求的，没有分给鸣人便当吃的话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狠心判定为不合格么？自己明明是那么渴望和新的同伴一起向前迈进，他向带土和琳发誓，这次决不让自己相信的同伴死去。

佐助嘴里嚼着米饭，头脑逐渐冷静下来，既然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懂得团队合作的重要性，让鸣人饿着肚子抢铃铛可不行，等等，其实真正的测试是想看看他们三人小组是否能一条心啊，卡卡西的话果然没必要相信，之前5点集合、别吃早饭什么的，也都是骗人的，好吧，那就再赌一回，佐助朝肚子正叽里咕噜的鸣人递出了饭盒，“吃吧！”

“合格！”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卡卡西就冲了过来，吓唬了一番后，便给出了这个好消息，“忍者要沉着冷静地判断，打破忍者世界规则和铁律的人，我们都叫他废物，可是，不懂得重视同伴的人，是更差劲的废物。演习到此结束，第七班从明天开始执行任务，解散！”

当天，吃过晚饭以后，佐助又去了那片隐秘树林里做苦无修行，当卡卡西看到他投出的每一把苦无全都命中靶上的红心时，不禁拍手叫好，毕竟，巨石背后的那块靶子，若没有一定实力，是极难命中的。

“喂，卡卡西，你不用为明天的任务做准备吗？”佐助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你的无业游民状态终于能结束了啊。”

“咦，我不是一直忙着在教佐助你吗？”卡卡西苦笑着挠了挠头，“话说，我现在正式成为你的老师了，你以后是不是也该改口了呢？”

佐助微微皱了下眉，收拾起忍具来，经过卡卡西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道，“我不认为会有老师拿脚踩着自己学生的头。”

“哎呀，佐助你果然还是生气了啊，”卡卡西伸出右手搭在佐助的肩头，眯眼微笑着安抚道，“呐，我这不是主动道歉来了嘛，毕竟，今天在求生演习时是敌对状态，以后，我们可就是第七班的同伴了。”

“哼，我可把话先说在前头，卡卡西，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佐助冰冷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卡卡西也只能暗自腹诽鼬给佐助带来的变化之巨大，两次交手都惨败给自己，这孩子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也许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现在还完全不是鼬的对手。

“对了，你以前不是问过，送给我这只写轮眼的朋友，他当初是怎么开眼的吗？”卡卡西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了已踏上归途的佐助，“现在倒是个告诉你的好时机。”

“哦？为什么？”听闻是与写轮眼有关的事，佐助果然很有兴趣。

“因为，他是在保护同伴时开眼的，而佐助你如今也有了重要的同伴。”卡卡西满面笑容地回答道。

“那个被保护的同伴该不会就是你吧？”佐助一针见血地问道，“你遮起来的那只眼睛上有条竖的伤疤，是战斗中弄伤了眼睛吗？”

“啊，连这都被你发现了，那我就老实交代了吧，没错，当时的敌人很强，能够隐身，肉眼完全看不见，靠写轮眼开眼才逃过一劫。”卡卡西回忆了下，在佐助面前露出写轮眼的次数也就那么两、三次，还都是在他小的时候，真是个观察力敏锐的孩子啊。

“原来如此，那么，我只要早日遇上劲敌，写轮眼开眼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佐助小声嘀咕着兀自点了点头，安慰自己不要太着急。

“喂，喂，我说的重点可在于保护同伴啊，如果只要遇到劲敌，那你和我对战时怎么没开眼呢，对吧？”卡卡西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切，你又没抱着想要杀死我的决心来和我战斗，难道不是吗？”佐助这次可把卡卡西给难倒了，面临巨大危险的确也是必要条件吧。

佐助边走边仰望天空中挂着的那一轮明月，今天又是月圆之日，鼬的那双写轮眼，清晰极了，随时都能浮现在他的眼前，鼬那晚所说的话语，他更是一字一句记得清楚，总有一天自己会拥有一样的能力，就等着我来找你吧，鼬。

鼬坐在山上的大岩石上，打了个喷嚏，不由抬起头望着那轮圆月，是不是佐助心里也念到自己了呢？只怕是没在念着自己的好吧……

晓的搭档，干柿鬼鲛，见状便走过来劝他进山洞里去暖和一下，“刚才开会，那个大蛇丸还是下落不明啊，当初你真该直接杀了他。”

“大蛇丸不是凭空就能杀死的，需要提前做好特殊的准备才行，”鼬微微摇了摇头，“况且，首领也说了，现在以抓捕尾兽为第一目标。”

“啊，也是，说起来，最厉害的那只尾兽可是在木叶呢，九尾。”鬼鲛颇有深意地望着鼬询问道，“怎么样？对回木叶村有何感想呀？”

“不是说了先从低级的尾兽开始抓起吗？”鼬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两三年还轮不到九尾，木叶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仅此而已。”

“哎呀，灭掉一族的鼬可真是冷酷无情啊。”鬼鲛不禁咂了咂嘴。

鼬不再搭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他的思绪似乎能跟着月光照射回木叶村里，遥望着佐助正从修行的树林里踏上回家的路，算算日子，应该刚刚从忍者学校毕业了吧，下回再和自来也大人交换情报时，得趁机打听一下弟弟的最新情况了，我真的好想你啊，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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