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Severus Snape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踏进了猪头酒吧，邓布利多教授会选择这里作面试地点，八成是因为猪头酒吧的老板，阿布福斯，其实就是邓布利多的弟弟吧，这还是以前来霍格莫德村玩时，Ivana曾经无意间向他提起的，听说他的个性与邓布利多的完全不同，是个性情乖戾、无所畏惧的爆脾气。

Severus在吧台点了杯黄油啤酒后，就向老板打听邓布利多教授来了没有，便被阿布福斯上下打量了一圈，凶巴巴地问道，“怎么，就凭你这年纪轻轻的模样也想在霍格沃茨当老师不成？”

那充满了鄙视的语气让Severus深感不快地立马拉下了脸，压低了嗓音答道，“是，我想执教黑魔法防御术。”

“哼，现在的年轻人尽是些痴迷于黑魔法的蠢货！”阿布福斯只顾忙活着手里正在擦洗的杯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邓布利多今天可不一定会来，除非有合适的候选人值得面试，好心劝你一句，我看你还是别等了，喝完这杯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Severus不由皱了皱眉头，果然跟黑魔王料想的一样，邓布利多不派人先行观察一番后，是不会轻易出现的，他心里倒是很想离开，但黑魔王既然吩咐了要他至少守候一个晚上，他也不得不照办才行，“谢谢提醒，这样的话，我今晚得住在贵店，麻烦给我分配个房间吧。”

“行，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阿布福斯嘴上这么说着，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墙上挂着的钩子上取了一把钥匙下来，“给，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

“多谢！”Severus接过钥匙，留下为数不少的小费后，端着他的黄油啤酒，挑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环视了一圈猪头酒吧，虽然比起三把扫帚的规模要小了许多，却更加嘈杂拥挤、鱼龙混杂，甚至有人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在这里也显得不足为奇。

这时，门口一个高喊着“借过！”的女人引起了Severus的注意，她人很瘦，戴着一副大眼镜，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链子和珠串，一手提着个破旧的旅行箱，一手抱着一包茶渣和一袋各种大小的水晶球，显然，这是个来应聘占卜课教授一职的疯癫骗子，想必她也不可能把邓布利多教授给吸引过来吧，说起来，他倒是也从没选修过占卜课，感觉Ivana也一点儿都不相信什么占卜学、占星学、预言之类的东西，真弄不明白在如今这种乱世里，霍格沃茨为何还要教授占卜课……

然而，阿布福斯却出乎意料地与之攀谈了很长时间，还拿了房间钥匙亲自送她上楼，Severus灵机一动走向吧台，再要一杯黄油啤酒，他的视线则在挂钥匙的墙上不停徘徊，很快，他就锁定了新的空位，是二楼和他一样的房间号，那就说明，同样也是最靠里面的那间房了。

之后的整个下午，邓布利多教授和那个打扮奇怪的女人都没出现过，Severus不禁无聊地打起哈欠来，为了今天的这个任务，他昨晚辗转反侧了一夜都没睡好，难得离开了需要一直戴着面具穿梭行走的马尔福庄园，若今晚能平静地度过，没有任何事发生，他还真想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呢，当然，这里的条件比起那豪宅可谓是天壤之别，但精神上的放松才是关键所在，想到这里，Severus愉快地起身前往吧台买了一份极其简单的晚餐，心不在焉地随便应付两口填下肚子，他的眼睛虽然一直牢牢盯着猪头酒吧的大门，心里则祈祷着邓布利多教授可千万不要出现才好。

到了夜里天气开始变得寒冷、潮湿，Severus厌倦了再这么干等下去，特别是在阿布福斯那双锐利的蓝眼睛的密切监视下，他便起身前往三楼的房间，通过窗口查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但他瞧不见猪头酒吧的门口，不过，只要说明是为了避人耳目，黑魔王应该不会怪罪他才对。

正当Severus睡眼惺忪，以为邓布利多校长应该不会来的时候，他的脚底下透过地板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您终于来了哪！”

Severus赶紧趴到地板上侧耳倾听楼下房间里的动静，但谈话声已经恢复平时说话的正常音量大小，他连一个字也听不清，却忍不住好奇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怎么会亲自来拜访那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占卜师，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房门走下了楼梯。

Severus刚把耳朵凑到钥匙孔边上，就听到了椅子拉动的声音，接着邓布利多教授那彬彬有礼的嗓音响了起来，“很遗憾，我认为你不适合这个职位。”

Severus刚要转身离开，那女人开口说话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像之前听到的那样飘忽神秘，而是一种粗糙、沙哑的嗓音：“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

正当Severus聚精会神倾听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背后阿布福斯的步步逼近，“喂，你站在这里干嘛？！”他被其狠狠地从背后推搡了一把，身体一下子整个撞到了门上，随即门被撞开了。

面对屋里人的怒目而视，Severus只能以最快速度胡扯一个借口，“我只是上错了楼梯！”

“我看你可不止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儿的样子！”阿布福斯紧紧揪着Severus脖颈后面的袍子不放，把他拽离了房间门口，“赶紧给我滚出去吧！”

“放开我！我也是来求职的！”Severus还想挣扎一下，毕竟就这么被赶出去，完全没能执行黑魔王要求的任务，可不妙呀，但很快，他就被丢到了街上，只得怏怏地打道回府，幻影移行回马尔福庄园了，不过，刚才听上去像是预言的东西，说的会是真的吗？那个拥有征服黑魔王能量的人会是指谁呢？

Severus Snape一回去就受到了黑魔王的召见，却并非是他原本以为的那样单独汇报，黑魔王最信任的手下全聚集在了休息室里，有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亚克斯利和卡罗兄妹，甚至连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也在，他们坐在华丽的长桌边，一个个都沉默不语，黑魔王则坐在壁炉的正前方，指向他右边最近的座位，“Severus，你坐在这里，我今天派了他们六个人去霍格莫德村打探，看来邓布利多在夜里总算是去了猪头酒吧，你有见着他吗？”

“我的主人，请您原谅，我只与邓布利多互看了一眼，就被酒吧老板给赶出来了，没能有机会说上话。”Severus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但他心里隐隐的有一丝不安，房间里凝重的气氛似乎越来越浓了。

Severus等待着，但黑魔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他右手的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然后对坐在Severus边上的卢修斯·马尔福命令道，“卢修斯，还是把它拿出来吧，我想对于今晚这个特殊的任务，确实有使用的必要性，希望你别见怪，Severus，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遗漏任何与邓布利多有关的细节。”

Severus扭头看着卢修斯从袍子里掏出一瓶吐真剂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不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果然黑魔王生性多疑，但还好他也偷偷地留了一手，这瓶吐真剂应该是已经被他稀释过了的，他倒没敢动手脚到完全无效的地步，不然用来审囚犯时被发现可就糟了，虽然从没试过，但应该和大脑封闭术差不多吧，只要他的意志力够顽强，多少能抵抗一些时间，希望足以熬过今晚。

黑魔王猩红色眼睛中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细线，用那蟒蛇盯住猎物一般的眼神望着Severus，语气里也充满了危险的味道，“有问题吗？Severus，不敢尝一下你亲自配制的吐真剂吗？”

“不，虽然我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如果这能令主人更放心的话，当然全听主人的吩咐。”Severus打开瓶子喝了一口，虽然在正常情况下两三滴就足以见效，但他不想引起黑魔王的怀疑，而且水的密度比吐真剂要来得小一点儿，静置着的瓶子最上层大多是清水。

“很好，Severus，先问个基本问题，”黑魔王在手里玩弄起魔杖来，Severus现在明白气氛紧张的原因了，被迫得说真话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可难保从他口中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别的食死徒难免也怕被殃及池鱼，“据你所知，你们所有在座的人全都忠于我吗？”

“当然，我的主人，我们全是您最忠诚的仆人。”Severus尽量放缓语速、语调平和地简短回答，果然一开始并没受到吐真剂的影响，可不清楚刚刚那一口下去，魔药的后劲如何，如果前后回答的流畅度差异过大，那就麻烦了。

“对了，正好之前我也忘了要问你，Ivana是真的离开了吗？”黑魔王盯着Severus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知道她的去向？”

“是的，Ivana早就走了，她说不会再回来了，别的我也不清楚，没有任何联系。”Severus突然意识到，看来黑魔王想给他用吐真剂是蓄谋已久的了，只不过今天的行动失败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黑魔王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进入我们的正题了，今天邓布利多为什么那么晚才出现？”

“酒吧的老板说没有合适的候选人出现，邓布利多是不会来的。” Severus如实回答。

“哦？那邓布利多是特地来面试谁的呢？”黑魔王猩红色的眼睛里露出危险的凶光。

“一个占卜师，看上去有点疯癫的女人，没什么真本领。”Severus的主观意识发觉自己本来并没想说那么多，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说“没关系，多说一点也无妨，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事儿，照实回答就行。”

“你怎么知道她没本事？”黑魔王警觉地问道，“邓布利多会来就说明那女人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因为邓布利多拒绝了她，说她不适合这个职位，占卜课教师。” Severus更加无力清晰地感到，吐真剂的效果和大脑封闭术完全不同，他的主观意识像被打了麻醉剂一般，正越来越难以抑制住潜意识里想完全说出真话的念头。

“你怎么知道她被拒绝的呢？”黑魔王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因为我也很好奇邓布利多的出现，所以在她房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Severus感受着他体内想说出更多真话的欲望变得愈发强烈。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黑魔王厉声问道。

“我在偷听时被酒吧的老板发现了，他推搡着我撞开了门，然后就把我给赶出来了。”Severus用尽全力让自己说一些不重要的事实，此刻想不说真话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个占卜师叫什么名字？”黑魔王不依不饶地问道。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Severus望着黑魔王时，脸上的表情虽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却已经被一团不详的乌云给笼罩着，他偷听到的话怕是要瞒不住了，即使他并不觉得那女人说的预言会有多靠谱，但他本来也没打算把这个情报汇报给黑魔王啊……

黑魔王似乎对Severus连名字都不清楚有点失望，“算了，这个总能打听得到，你有听到她对邓布利多说了什么吗？我要一字不漏的全部知道！”

“我听到……她说……”最不想回答的问题，果然还是逃不了，Severus意识到他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依然无法阻止即将冲口而出的真话，简直是话到嘴边不得不说的状态，比中了夺魂咒还要糟糕，由于他所喝下吐真剂的药力已经全部发作，从身体上达到了麻醉般的无意识状态，现在精神上的抵抗完全传达不到行为动作上，他想撒谎的主观意识已被说真话的潜意识给彻底压抑住了，“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在最后关头，他咬紧牙关把“月末”两个字给生生硬吞了下来，没让它蹦出口去。

所有在座的食死徒听了都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要不是被迫喝了吐真剂，这种坏消息恐怕谁也不敢第一个向黑魔王汇报吧。

黑魔王脸色阴沉地扫视了一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迫使每个人都赶紧低下了脑袋，没人敢跳出来发表一下议论或是悄悄地交头接耳。

“没关系，Severus，你尽管继续说下去，”黑魔王威严地命令道，“那女人还说了什么？”

“我的主人，这就是我所听到的全部内容，之后就被酒吧老板给打断了。”Severus脸色阴郁起来，不知道他刚刚泄漏的情报会不会导致什么麻烦，但愿不要太过严重……

“哼，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赶在那婴儿长大前就把他给解决了，”黑魔王高扬起头说道，“你们给我去查，有哪些家庭从我们手里逃脱过三次的，还有孩子出生在七月，我要来个先发制人！”

“是，我的主人，我们这就去打听！”卢修斯·马尔福赶紧发声作为代表应道，卡罗兄妹和狼人被这预言吓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谁都不可能有征服主人的能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愤怒地尖叫道，“我看Severus这回说的对，那占卜师一定是冒牌货，故意说一些能够博取邓布利多好感的话，依我看，完全是胡说八道！”

“不，Severus这次带回来的情报很重要，甚至比我原本派他去执行的任务更重要，我们不能忽视，”黑魔王非常冷静地判断后说道，“比起那个女人说的话，更让我在意的是，邓布利多为何会去见那个占卜师，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你们别忘了要给我打听出她是谁！”

“我的主人，请您放心，只要是您想知道的，我们一定会立马就把它给挖出来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自告奋勇地说道。

“那就散了，马上打听去吧！”黑魔王说着站了起来，经过Severus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干得不错，去好好休息，睡个好觉吧。”

“多谢主人夸奖。”Severus向离开休息室的黑魔王低头致意，等到所有食死徒都跟随在其身后走光了，他忍不住拿起桌上那瓶剩余的吐真剂，将它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只能在心里苦不堪言地自责，这恐怕是他加入食死徒以来，所犯下的一个最严重的错误了……

（第二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