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Waiting

此后整整一个星期，Ivana都没有再露过面，害得Lily为她担心了好一阵子，直到开学的第二节魔药课上才又看到了Ivana。一下课，Lily就跟上Ivana离去的步伐，告诉她想和她好好谈谈。于是，Ivana就将Lily带到霍格沃茨大礼堂门外的一棵大槐树旁，两人坐在树荫下攀谈了起来。

“麦格教授没有再为难你吧？”Lily担心地问道。

“没有，她不可能把我怎么样。”Ivana靠在树干上，一脸轻松地说道。

“可为什么这一个星期以来除了魔药课，哪儿都不见你的踪影呢？”Lily仍紧皱着眉。

“因为别的课上所教的东西我都会了，只有魔药是我所没有学过的。”Ivana看到Lily怀疑的神色又补充说道：“其余的时间我都在干我自己的事。”

“什么事？”Lily刨根问底道。

“首先，这不关你的事；其次，你不用也不会明白我想干什么。”Ivana极其含混地答道。

“可你这么厉害地大量旷课就不怕被霍格沃茨给开除吗？！”Lily显然对Ivana想随便掩饰过去的态度有点生气了。

“好吧，Lily，我知道你是好心地关心我，可是，你真的不需要知道得太多了，也许，以后你会知道我在干什么的，好吗？而且你完全不用为我担心什么被开除之类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离开霍格沃茨。我没事的时候，自然会回霍格沃茨的，不出意外，我每星期五下午都会来上魔药课的。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在这儿生活得愉快。”但 Ivana的匆匆离去，自然不会让Lily感到愉快。

但渐渐地，Lily以及霍格沃茨的所有学生和教授都对Ivana的经常失踪又突然出现以及固定准时地上魔药课这些事习以为常了，当然也对Potter四人组和Severus Snape之间不知怎么就能引发的小冲突也习以为常起来，通常，Lily的出现总能使争斗平息下来。而Potter四人组里没有一个人有什么魔药才能，却又非常嫉妒Severus Snape在魔药上的才华横溢，便给他取了“鼻涕精”这么个绰号，因为斯拉格霍恩名字里的“Slug”是鼻涕虫的意思。

很快，霍格沃茨一年级新生的第一个圣诞节到来了，大家都打点好行李，准备乘上明早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和从来没有分别如此之久的家人团聚。虽然还没到规定的就寝时间，但为了明天要早起赶火车，大家就都已经躺到了自己的床上，James Potter突然想起他的隐形衣还落在霍格沃茨的厨房里，便要去取，毕竟已是寒冷的冬天了，他的三个伙伴都不怎么愿意爬出温暖的被窝、劝他明早再去拿，但Potter相信明早一定会很匆忙，大家都很容易忘记这件事，便还是独自爬出被窝，从胖夫人的肖像洞口钻了出去。

当Potter拿好隐形衣、经过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时，正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Severus Snape的！那么晚了，Snape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说什么呢？Potter好奇地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教授，这个圣诞节假期我想待在学校里可以吗？”

“我刚刚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登记留校的人时你怎么没跟我说呢？”

“嗯，那时我碰巧在宿舍里。”

“嗯，好，我知道了，你可以留在学校里，现在快回床上去吧。”

“再见，教授。”

Potter听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赶忙披上隐形衣，躲到了一边，很快，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门开了，Snape走了出来，他关上门后，就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去，Potter便轻手轻脚地尾随其后，一心想在圣诞节前再最后捉弄一次Snape。

“喂，鼻涕精！”Potter看他们已和教师的办公室有段距离了，就用阴森森的声音叫道。

“谁？！”Severus Snape猛地转过身，四下张望，可就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便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听，就又转身向前走去。

“无家可归的鼻涕精只能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在学校过圣诞节喽！”还没等Snape走出两步远，Potter嘲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Potter！！！”Severus Snape一个急转身，并抽出魔杖，可就是找不到Potter的人。

“哟，还不错嘛，鼻涕精，那么快就猜出是我。”Potter也悄悄地抽出了魔杖，“真没想到你讨厌到连你父母都不要你了呢！”

“不准你侮辱我的母亲！”Severus Snape吼道，“别躲着，快出来呀，胆小鬼！”

“哼，有本事你自己找我出来呀！否则你就只有挨打的份啦！”Potter觉得自己虽然没有伙伴在身边帮忙，但有隐形衣的保护，他还是可以稳操胜券的。

然而，这次Potter错了，转眼间，Snape一挥魔杖就掀掉了他的隐形衣，Potter已毫无优势可言，但他又不想做逃兵，只能继续硬撑道：“那你母亲怎么不接你回家过圣诞节呀？”

“这不关你的事！”Severus Snape被激怒了，“你要是再不滚回你的伙伴们身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哼，你以为我会怕一个没人要的鼻涕精吗？！”Potter已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很快，激战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了，愤怒的Severus Snape将自己几个月来受到Potter四人组戏弄、凌辱他的怨气全都发泄到了Potter的身上,他几乎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黑魔法全都向Potter的胸口射去，直到Potter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之中时，他才冷静下来，垂下紧握着魔杖的手，站在原地大喘着粗气，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James！James！你在哪儿？”Black和Lupin来找Potter了，这惊醒了原本像被钉子钉在那儿不知所措的Severus Snape，意识到Potter的伙伴们会来救他后，Severus Snape就大步向自己的宿舍跑去，虽然，他心里很明白，等待着他的将是痛苦的彻夜难眠……

Severus Snape奔跑的脚步声在阴暗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Sirius Black和Remus Lupin也寻声奔去。

“啊！”Remus Lupin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Remus，你怎么了？”Sirius Black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荧光闪烁！”Remus Lupin从袍子里掏出了魔杖，“哦，不，Sirius，快看，James在这儿！”

“天哪！James怎么会变成这样？！”Sirius Black难以置信地望着犹如僵尸一般倒在血泊中的好友。

“我也不知道，Sirius。”Remus Lupin无力地摇了摇头，“可我们现在得做点什么才行，也许我们该叫人来帮忙。”

“对，当然，你去校长办公室找邓布利多教授，我来照看James。” Sirius Black也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

Remus Lupin没再多说什么，他用尽此刻能使出的最大的劲拼命向校长办公室冲去，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让James得到最及时的救治，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他。

很快，邓布利多教授就和Remus Lupin一起赶了回来，他检查了一下James Potter的伤势，抽出魔杖沿着几条较大的还在流血的伤口，念了几遍上次Ivana给Severus Snape治疗用的像首古怪的歌一样的魔咒，那些伤口就都不再流血了，但他仍紧皱着眉，“Potter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他受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黑魔法的攻击，这使得治疗难度大大增加了，我得马上把他送到圣芒戈魔法医院去，你们两个愿意在我办公室等我回来吗？”看到两个慌乱的孩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后，邓布利多教授就抱起James Potter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刚刚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震撼的两个孩子，呆坐在校长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上，很默契地一起陷入了沉默中，他们的心里太乱了、脑子里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盯在了他们放在校长办公桌上的沾满了James Potter血迹的隐形衣上。虽然，校长回来时，朝阳也已升了起来，但他们觉得校长似乎只离开了一小会儿。

“James怎么样了？”两人焦急地甚至忘了应有的礼貌。

“Potter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恐怕他得在医院里度过这个圣诞节假期了。”邓布利多教授看到两人似乎急切地想去看望James Potter就又补充道，“我想你们想去看Potter的话，还是等你们的父母在车站接到你们以后，再去看望他好吗？否则，你们的父母也会为你们担心的。”

两人看着邓布利多教授在他自己的校长椅子上坐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么在你们上火车前，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Potter的好吗？”邓布利多教授和蔼可亲地说道。

“James去拿落在厨房里的隐形衣，”Sirius Black指了指桌上的那件，“如果我们陪他一起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们一路叫着James，但没有人回答，突然我们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就追了过去。”Remus Lupin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就被躺在地上的James绊倒了。”

“那个人是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逃跑的，一定是Snape！”Sirius Black坚决地说道，“James在学校里只和他一个人结了仇。”

“好的，我知道了，我向你们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但你们决不要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去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好吗？现在，让我们一起下去吃早餐吧，我需要把这件不幸的事告诉大家。”邓布利多教授劝慰道。

礼堂里已经坐满了学生，大家都带着整理好的旅行箱，准备开始一个欢乐的圣诞节假期。

“大家安静一下，在用餐前我有件事要说。”邓布利多教授庄重的声音很快平息了下面的喧闹声，“在这个本该祝大家玩得愉快的时刻，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James Potter在昨晚被校内的某人用极其危险的黑魔法打成了重伤，但及时的治疗保住了他的性命。我希望肇事者能主动找我解释事情的原委。”邓布利多教授扫视着下面所有的学生，特意在不敢和他目光接触的Severus Snape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最后，祝所有的人圣诞节愉快！大家开始用餐吧！”

“Ivana，不是你干的吧？”Lily两眼直盯着Ivana漂亮的黑色眼眸。

“不是我干的，我发誓。”Ivana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Lily紧张地说道，“那你应该快去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呀！”

“得了吧，那老家伙会真不知道是谁干的吗？！”Ivana轻蔑地说道。

“你怎么能那么没有礼貌呢？！”Lily非常生气地瞪大了她那双绿汪汪的大眼睛。

“你为什么要怀疑是我干的呢？”Ivana转移了话题。

“嗯，我看你没带旅行箱下来，还以为你犯了事不能回家了呢。”Lily因自己怀疑Ivana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哦，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可没别的地方好去。”Ivana耸了耸肩道，“你的朋友们走过来了，也许你该和她们一起上火车了。”

“那么再见，Ivana，我会给你寄圣诞礼物来的！”Lily说完道别的话，就赶忙去追她的三个室友了。

Ivana可没想过要给Lily送什么礼物，她自己也从没收到过一份礼物，想必那个现在正忐忑不安、迅速逃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Severus Snape也是如此吧，只是他这个圣诞节显然将比往常过得更糟糕些了。

Severus Snape一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就开始继续昨晚整整一夜的考虑，即要不要主动去找邓布利多校长承认错误。好吧，冷静点，理清思绪：首先，上次Potter和Black害得我从飞天扫帚上掉下去差点摔死也没被学校开除，那么我也应该不会被开除才对；其次，我逃走时那么慌张，Black和Lupin一定猜到是我干的，邓布利多教授还特意多看了我两眼，简直就是在暗示我去找他；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既然Potter死不了，那么就算我不承认，Potter也会说出是我干的，那时反倒真会有被开除的危险了。Severus Snape从床上一跃而起，下定决心马上把事情的始末全部真实地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因为他绝对不能被赶出霍格沃茨。

Severus Snape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请进。”邓布利多教授温和的声音马上就响了起来，“我等候你多时了，Snape，请坐吧。”

Severus Snape看到校长脸上挂着的那慈祥的微笑，心里就不由地松了口气，只要不被开除，别的什么惩罚都算不了什么。

“那么，现在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和Potter发生冲突的好吗？那么晚了，你在走廊上干什么？”邓布利多直入主题道。

“我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告诉他我圣诞节假期想待在学校里，但Potter在门外偷听，我离开办公室回宿舍的路上，他穿着他的隐形衣，想吓唬我、侮辱我，但我知道是他，而且揭掉了他的隐形衣，然后我们就打了起来，当时我很气愤，直到Potter一动不动躺在血泊里的时候，我才住了手，紧接着，Black和Lupin就来找Potter了，于是我就跑回自己的宿舍去了。”Severus Snape一口气说完了他在来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准备了无数遍的话。

“你所说的与斯拉格霍恩教授、Black、Lupin的话都相符，所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邓布利多教授盯着Severus Snape那双正闪现着紧张与不安的黑眸继续说道，“可以告诉我，Potter说了什么以至于让你如此愤怒吗？”

“他说我父母都不要我，但我母亲两年前就死了，我不想任何人侮辱我的母亲。”Severus Snape低下头轻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邓布利多教授沉思片刻后问道，“Snape，你喜欢黑魔法吗？”

“是的，我觉得黑魔法很有趣、很神秘。”Severus Snape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怎么学会那些黑魔法的呢？”邓布利多教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嗯，我从妈妈的一些魔法书上看到的。”Severus Snape小心谨慎地答道，他可不想触怒了校长。

“你会的所有的黑魔法都是从书上看到的吗？”邓布利多教授用的是那种非常认真的口吻。

“是的。”Severus Snape简单地答道，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邓布利多教授默不作声地看了Severus Snape一会儿后，就又微笑着说道：“我想这起令人不快的事故你和Potter双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格兰芬多扣去10分，斯莱特林扣去100分，我已经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商量好，这个学年他的魔药课需要什么准备时都可以找你帮忙，我想很有魔药天分的你一定能胜任，至于Potter，我想在圣芒戈魔法医院里痛苦地度过整个圣诞节假期已经够他受的了，不是吗？”

看到Severus Snape诚恳地点头同意，邓布利多教授便打算结束谈话了，“好了，去吧，祝你圣诞愉快！”

“也祝您圣诞愉快！再见，教授。”Severus Snape起身向门口走去，心想总算躲过一劫。

“Snape,”就在Severus Snape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时，邓布利多教授又关照道，“喜爱黑魔法本身并没有错，但你得向我保证，不再胡乱地使用那些危险的黑魔法，更不能将它们用在你的同学身上，好吗？”

“好的，我保证，教授。”Severus Snape认真地许下承诺后，又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宿舍，这回压在他心头的那块沉重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夜未合眼的疲惫让他很快就酣睡起来。

圣诞节的一清早，Ivana就收到了Lily寄来的礼物，是一条黑白相间的毛线围巾，上面写着“Juventus”，一看就是麻瓜世界的产物，Ivana将它随手扔到一边，看了看贴在包装纸上的纸片后，就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打算回封信作为答复。

“亲爱的Lily，你送我的围巾很漂亮，谢谢。我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才好，还是等到你需要我的帮助时，我再回礼吧。至于你问我是谁伤了Potter，详情还是等你回来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在这儿就先简略地说一下吧，是Severus Snape干的，他当时因为他的母亲受到了侮辱再加上积怨深重而变得有些失控了，关于这件事，我也还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呢，就先写到这儿吧，最后，祝你圣诞节快乐！”Ivana将羊皮纸卷好后，就让Ricky叼着它飞走了，而她自己则再一次陷入了对Severus Snape的沉思之中。

时间飞逝，转眼间，霍格沃茨新生的第一个学年就在嬉笑打闹中度过了，大家又像来时一样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家了，唯一不同的是，车尾最后一节车厢里，只有Severus Snape一人孤零零地坐着安静地看他自己的魔法书，Lily Evans和她的三个室友坐在了同一间车厢里，而Ivana根本没上火车，似乎她能一直待在学校里，Severus Snape不由地有点羡慕起她来，因为在这列车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是不期盼回家过暑假的，所有人都想和家人团聚，而他回去要面对的是那个“害死”唯一疼爱自己的母亲的人，也就是他自己的父亲，那个脾气暴躁又愚蠢的麻瓜，他从没跟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的父亲是麻瓜这件事，因为斯莱特林学院特别看重纯血统。此刻，Severus Snape的心情糟透了，等待着他的将是如同地狱般漫长的煎熬，他只能把自己关在房内潜心钻研黑魔法了，无聊时就只好躺在床上，用魔杖射天花板上的苍蝇来取乐吧。总之，Severus Snape明白自己的整个暑假都会像现在一样急切地期盼快点开始在霍格沃茨的第二年学习生活。

（第五章 完）